學達書庫 > 鄭媛 > 以愛為名 > |
二十七 |
|
譚家嗣眼眶發紅,氣息急促。「你為什麼不閃開?為什麼不閃開?!」對於自己粗暴的行為,譚家嗣沒有懊悔,反而歇斯底里地對著智珍吼叫。 淚水驀然滑下智珍的眼眶。「爸,不要這樣,不要再這樣了……」她用力咬著下唇,心痛地呢喃,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 已經很久很久,她不曾再見到失控的父親,久到她以為一切已經控制住…… 然而直到現在這一刻,她才知道事情從來沒有過去。 譚家嗣的表情僵硬,他瞪著自己的女兒,胸口仍然不斷地起伏著,過了有一分鐘之久,他才漸漸控制情緒。 「你發過誓,不會背叛我的。」譚家嗣的聲調冷硬,但他的情緒似乎已經慢慢平緩。 「我沒背叛您,真的沒有……」她的眼淚無法停止。 譚家嗣面無表地瞪著淚漣漣的女兒,片刻之後,他臉上的暴戾之氣卻忽然軟化了。「智珍,你受傷了?」他看智珍手臂上淌下的鮮血,聲音意外地顫抖以及脆弱。 「我沒事……」她虛弱呢喃。「已經沒事了。」 譚家嗣的表情垮下,他杲住,怔怔地瞪著女兒手臂上的傷口。「剛才……剛才我出手傷害你了嗎?」他喃喃問。 「我沒事……這點小傷無所謂,您不要擔心了。」她走到父親身邊,沒有一絲責怪,反而流露出深濃的關切。「爸,不要這樣對待我,也不要這樣對待您自己了,好嗎?」 譚家嗣眉宇深鎖,半晌後他重重地抹了一把臉,然後抬頭問智珍:「那麼你會答應,離利曜南遠遠的,永遠不會因為他背叛我?」他突然捉住她,幾近逼迫又帶著哀慟的眼神,警告且悲傷地質問她。 智珍悲切地看著父親。「我不會,我當然不會為了他背叛您,永遠永遠都不會的。」她的眸子裡重新凝聚了重重水霧。「您忘了?我發過誓,我以他發過誓,您忘了嗎?」 「對,你發過誓了!」譚家嗣放開女兒,臉上露出笑容。「所以,以後你會聽我的話,跟我一起對付利曜南?」 智珍沒回答。 「回答我的問題,智珍。」譚家嗣的理性顯然尚未完全消失,他的笑容變得冷酷,不容女兒規避問題。 「您……想怎麼樣對付他?」智珍沉重地反問自己的父親。 「他既然要捷運案,那就給他!」譚家嗣的笑容更深,隱含陰沉的算計。 智珍沉默著,面無表情地,望著父親臉上貪婪的表情。 譚家嗣眯起眼,突然反手捉住她—— 「他想要捷運案,我可以給他!他想糾纏你,那麼你也不必拒絕他!」他陰沉地道:「既然他一定要糾纏你,你就順理成章地讓他接近。」 「爸?」她酸楚地看著父親瘋狂的表情。 「聽見沒有?!你要讓他以為還有機會,讓他徹底失去抗拒你的能力!」譚家嗣沉聲命令她。「你聽見沒有?!」 智珍的表情絕望…… 她知道父親並未放棄與利曜南的戰爭。利曜南從父親手中奪走「成功」,就是一個錯誤,也許連她也無力去彌補的錯誤。 總裁辦公室門外,室內的對話一清二楚地傳進姜文的耳朵裡。他冷靜地守候在門外,深沉的臉孔沒有任何激動的表情。 譚家嗣似乎故意安排智珍,出席紅獅金控的股東會。 這一是場自助式筵席,在一名紅獅股東的陽明山別墅上舉行。晚宴上,譚家嗣故意避開利曜南,也不與其針鋒相對,彷佛對捷運案一事已經釋懷。但智珍知道,父親心中根本不曾放下,他似乎另有野心…… 晚宴上,智珍見到往常根本就不出席的利曜南。 而她居然逃難似地奔離父親身邊,遠遠地避到前院側邊的花園一角,躲藏在隱密的花壇邊。儘管父親曾經警告過她,要求她不必刻意躲利曜南,然而父親閃爍的言辭似乎包藏著機心! 這一切的一切已然亂了調,她已經完全喪失判斷是非的能力。 站了許久,智珍的腿終於酸了,她慢慢坐到花壇的矮牆上,心事重重地仰首凝望著天邊一彎新月…… 「見到我就躲,這不像你的作風。」利曜南早已跟隨在智珍身後,站在花園中許久。 聽見他的聲音,智珍的身體微微輕顫了一下。她下意識地想跑開,但終究沒有逃走。因為她知道,利曜南一定會追來。 利曜南索性走到她身邊,陪她坐在矮磚牆上。「你不必從醫院逃走,因為躲開我是沒有用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有我家大門的鑰匙?」她幽幽地問,與他的對話似乎沒有交集。 「想要鑰匙,只要找一名鎖匠就能得到。」 她回眸凝望他。「你是說,你找鎖匠打開我家大門,然後複製鑰匙?」 「這只是其中一種辦法。」他低笑。 「你一直,就是這麼橫行霸道嗎?」她沒有表情,淡淡地間他。 「不是。」他收起笑臉,眸光專注。「只有在你試圖逃開我的時候。」 她別開眼,回避他過於深邃的眼眸。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