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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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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從父親的意願,智珍拿起合作文件,仔細閱讀。「正如您說的,那麼您見了他,難道不會答應他的合作要求?」看過文件,她提出問題。 「你猜對了!」譚家嗣咧開笑臉。「我確實很滿意楊日傑的條件,也找不到否定這件合作案的理由!」 「但是合作書上所承諾的土地開發分配,對我們而言並不是絕對有利的。」 「怎麼說?」譚家嗣挑起眉間。 「捷運支線所在的土地價值,會跟隨周遭配合環境與新幹線的運客數量,而有極大的落差。況且地方土地是否能如預料,因捷運停駁站的增設而被炒作,還有很多問號。再者,帝華與外商銀庫的關係,不若紅獅一般穩固,未來倘若貸款部分出現問題,那麼即使得標,中途停擺的損失就難以計數了!」 「我以為,你會支持我與帝華的合作,而不是論他人之長、較己之短。」 「董事長,我只是實話實說,如果您是因為利曜南找到母親而震怒,因此執意與帝華合作——」 「我是一個商人!」譚家嗣突然從椅子裡站起來,突然發起脾氣。「連利曜南都知道這一點。我不會因為任何人來激我,就因此做出錯誤的判斷!」 智珍沉默。 「如果你來找我,是為了反對而反對,那麼就沒什麼好說的!總之帝華的條件十分優渥,如果餐敘中我跟楊總談得愉快,不排除立刻簽定草約,擇日舉行盛大、正式的簽約儀式!」 聽到這番話,智珍明白,父親其實早已決定與帝華的合作案。 「我剛才說的話,你聽明白了?」譚家嗣冷冷地問。 「我知道了,董事長。」智珍輕聲回答。 譚家嗣皺起眉頭。「你出去吧!」 智珍卻站著不動。 「還有事?」譚家嗣沉聲問。 「關於,」她回目凝望父親,面無表情地問:「關於母親的事,您打算逃避一輩子?」 譚家嗣震了一下。 「如果您的逃避是因為爺爺,那麼就更沒有必要了。」智珍接下道,不因為父親的臉色難看而退縮。 智珍這一番話,讓譚家嗣怒目瞪向女兒。 「爸,您可知道,爺爺他的病情十分嚴重,除了肢體不自主地顫抖外,全身癱瘓的他,已經是一名植物人了。」她對著父親,幽幽地低訴。 譚家嗣全身僵固,他怔然地呆站著、瞪著自己的女兒。 「我知道,二十多年過去,如果您能釋放自己,那麼以您的成就早就衣錦榮歸回到臺灣。所以我其實很清楚,此刻說再多也沒有用。」她望向父親,深切的眸光裡,有一抹溫柔的憐憫。「只是我到失樂園去見過爺爺,現在的爺爺只是一名風燭殘年,病弱無助的老人。如果能夠的話,我請求您也能到失樂園去見他……最重要的是,能讓爺爺也見到您。」 說完話,智珍轉身悄然走開。 留下譚家嗣一個人站在偌大的辦公室裡,深沉地咀嚼著回憶的苦汁…… 離開父親後,智珍並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她搭乘電梯直接下樓,到達一樓大廳後她走出大門,伸手招了一部出租車。 「小姐,上哪兒去?」司機問。 「往前開,我不知道地址,但我認得路。」 「好。」司機應聲,車子已經發動。 智珍知道現在仍然是上班時間,她不該擅自離開公司。但昨夜她已經決定,今天無論如何…… 必須見到她該見的人。 知道利曜南的企圖,吳春英當然不可能再為他工作。 但她已失去醫院的清潔工作,根本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然而經歷過昨天晚上那件事,今天一整天,吳春英在馬路上盲目亂逛,完全失去找工作的心情。 直到天色快黑時,她才想到麗玲已經失業三個月一直住在家裡,太太更是個從來不知「工作」為何物的人,如果自己不認真找工作,那麼全家人的生活就會頓失依靠!於是她厚著臉皮,在街口打了一通公共電話回醫院找老陳。 「喂?」 「陳股長!」 「阿英?這一整天你上哪兒去了?你現在人到底在哪裡呀?!」老陳一聽到吳春英的聲音,連忙一迭聲地問。 「陳股長,您在找我?」她問。 「不是我找你,是一位馬先生找你!他說你今天根本沒到老闆的住處打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說來話長,我是想問……」吳春英鼓起勇氣開口。「我想問,我還能不能回到醫院工作?」 「你想回醫院工作?為什麼?下午那位幫你介紹新工作的馬先生才剛打過電話來,他說如果你不喜歡那個工作,他會給你安排另一份更好的工作——」 「不必了!」吳春英知道,這一定是利曜南授意的。「謝謝您,陳股長,我沒什麼事了!」 「喂?阿英?阿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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