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禮物(25)_鄭媛

二十五

　　「我是謀遠雄的兒子，一生下來就註定我不是平常人，我不能選擇命運。」他沉聲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必須社交，要利用手段切入這個複雜的圈子，擴展人脈，扛我父親的事業。」

　　「這都是男人的藉口。」

　　「或許是藉口，但男人就是這樣『社交』的，這是事實，我父親也一樣。」他說。

　　她靜靜傾聽，理智上不能原諒，情感上已經軟化。

　　但是她執意瞪著車窗外，抗拒情感上的背叛。

　　「如果你接受我，就必須接受這部分的我。」他接下說。

　　車子內突然很安靜，因為兩人都不再講話。

　　「這就是恬秀的意思嗎？」

　　幾分鐘後，恩熙平板的聲音切開冰牆。

　　他沒回答。

　　「這就是她的意思，所謂我們兩個有很大的落差，現在的你給我的只是幻想而已，她就是這個意思嗎？」

　　他仍然沒有答案。

　　「你為什麼不說話？」她問，轉眼直視他。

　　「你很聰明。」半晌後他終於回答，聲調很淡。「所以這麼短的時間就可以看懂很多事。」

　　她無言地瞪著他。

　　「我沒有話說，今夜，只有你可以選擇。」他在路邊停車，然後轉身面對她。

　　「為什麼要讓我看這一面的你？」她回視他，一字一句地對他說：「看到這一面的你，我並不能瞭解你更多，你在我心中的模樣只會更模糊而已！因為我已經不知道真正的你，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因為這樣，所以就讓你找到藉口，失去勇氣了？」他冷靜地看著她。

　　恩熙瞪著他，半天不能說一句話。

　　「或者，讓你更堅定，因為我沒有隱瞞？」他沉聲說。

　　她只能瞪著他，因為複雜的情緒突然全部交織在腦中而全身顫抖。

　　然後，他看到她握緊，以及微微顫抖的拳頭。

　　「李恩熙。」他突然叫她的名字。「你可以逃避我，但是你根本就沒辦法逃避自己。」

　　他的話彷佛隱晦，其實卻很直接。

　　「你在說什麼……你想說什麼？！」她不能思考，只能問問題。

　　他靠向椅背，淡下眼，徐徐地說：「那些女人只是必要的配角，在那種場合裡面，不能沒有她們。」

　　「哪些女人？我聽不懂你的話。」她冷淡地回答。

　　謀仲棠咧開嘴。「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他突然轉移話題。

　　恩熙的冷淡突然變得可笑。

　　「這樣的你，像個可愛的女人。」他伸手，握住她的長髮，充滿佔有的意味。

　　她不懂。

　　他突然伸手攬住她。

　　她掙扎。「你是什麼意思？」

　　他低笑，沒有開口、沒有解釋，就只是緊緊抱住懷中不柔順的她。

　　「你——」

　　恩熙的話沒機會說出口，謀仲棠濕熱的唇已經堵住自己。

　　他的吻很熱很黏稠，直到可以喘息片刻，恩熙才發現那麝香味的微醺是因為他口中的酒味。

　　「試著用感覺，不要用理智。」貼著她耳邊，他粗嗄地低喃。

　　「沒有理智，人就是動物。」

　　他低笑。「你想罵我是禽獸？」

　　她沒說話。

　　他盯著她。「對想要的女人來說，男人都是禽獸。」他喃喃地說。

　　她別開眼，心跳突然加快。「我、我想回家，已經很晚了。」

　　等了很久，沒有聽到他回答。

　　終於，恩熙鼓起勇氣回頭。

　　謀仲棠仍看著她，沖著她一笑。「我現在就送你回去。」若無其事地對她說。

　　然後他回身發動車子，駛離路邊。

　　恩熙的心跳這才漸漸回復平穩。

　　車子漸漸開上她熟悉的道路，直到這一刻，恩熙才有回到現實的感覺。

　　在這一刻之前，對恩熙來說，今夜的一切都極度荒謬。

　　中午下課，午後一點鐘恩熙才剛到飯店上班，就發現自己辦公室內的桌椅都被淨空了。

　　她奔出辦公室，周慧君正好搭電梯上樓。

　　「李恩熙！」周慧君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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