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禮物(20)_鄭媛

二十

　　「李恩熙的年紀跟仲棠一樣，你要老實告訴我她為什麼叫你舅舅！」謀遠雄沉聲質問。

　　李昆明垂下眼。「她……沒錯，因為恩熙是我的外甥女……」

　　謀遠雄瞪大眼睛，然後驚疑地瞥視手中握緊的咖啡杯，企圖得到平靜。「你的外甥女？」他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沉聲問：「她竟然叫你舅舅……她跟文愛——她們是什麼關係？」

　　李昆明屏住氣，抬眼直視謀遠雄。「恩熙她，她是我姐姐領養的女兒。」他找到答案。

　　「文愛領養的女兒？」謀遠雄質疑。

　　「是，恩熙是我姐姐領養的女兒。」他答，態度回復穩定。

　　謀遠雄眯起眼。「文愛，她沒有結婚嗎？」

　　李昆明搖頭。

　　謀遠雄直視他的眼睛。「你不要騙我，阿昆，你一向不會說謊。」盯著李昆明，謀遠雄徐徐地道：「算起來，文愛懷著孩子當時還和我在一起，如果李恩熙是文愛的親生女孩，那麼她就是——」

　　「董事長！」李昆明打斷謀遠雄的揣測。「我已經說過了，恩熙真的是我姐姐領養的孩子！我還記得她告訴我，恩熙出生不到四十天就被遺棄在育幼院門口，之後才被她抱回領養。」

　　「那一家育幼院？」謀遠雄問。

　　「私立聖心育幼院。」李昆明垂下眼。

　　「你在說謊，阿昆。」謀遠雄不信。

　　「董事長，你知道育幼院的名字，可以派人去查資料。」

　　「你說過，文愛離開我後，曾經失蹤過一段時間。」謀遠雄問他：「為什麼？」

　　「她沒有告訴我。」李昆明搖頭。「也許她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試著……試著忘了您。」

　　謀遠雄怔住。

　　李昆明的話，讓他的記憶又回到遙遠的二十多年前……

　　「如果董事長懷疑恩熙，大可以調查。」李昆明接著說：「她與董事長您，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謀遠雄瞪著李昆明，好半晌才對他說：「希望你沒騙我，阿昆。」謀遠雄的語調疲憊。

　　「我當然不會騙您——」

　　「如果你騙了我，後果將會非常嚴重！」

　　李昆明一時不明白謀遠雄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一旦說謊，神一定會降下懲罰。」謀遠雄徐緩地道，低沉的聲調彷佛呢喃：「我突然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詛咒，但那絕對不是神對人類的詛咒，而是人類作繭自縛的報應！」

　　李昆明睜大眼睛。

　　謀遠雄突然傾身對他重複強調：「如果你騙了我。」然後他壓低聲，就像從胸膛發出的雷鳴：「所有的人都將會痛不欲生！」

　　李昆明驚訝得說不出話——

　　在飯店員工面前，謀遠雄向來是強者，然而此刻，李昆明卻在他眼中發現深沉的恐懼。

　　中午十二點教授上完課，恩熙收拾桌上的筆記本，準備到學校餐廳吃飯。

　　「李恩熙！」

　　恩熙突然聽到背後傳來叫自己名字的聲音。

　　她回過頭，儘管那聲音聽起來冷厲。

　　「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出來！」恬秀面無表情地走到恩熙面前，冷淡嚴厲地對她說，然後調頭就走。

　　恩熙猶豫了幾秒鐘，才跟恬秀一起走出教室外。

　　恬秀一直走到學校門口，那邊有一片草皮，草皮上幾棵大樹，午休時候這裡沒有什麼人。

　　恬秀走到這裡，就自己背著恩熙，過了半分鐘都沒有講話。

　　「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不要臉？！」恬秀一轉身就羞辱恩熙。「雖然我很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說這種話，但是我實在受不了了！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種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根本就是在癡心妄想？難道你以為纏著仲棠哥就會有結果嗎？你真的以為從此以後就可以飛上枝頭變成鳳凰，然後嫁入豪門嗎？你跟仲棠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你只是在編造美麗的夢想！要不是因為我們曾經是朋友，我真的什麼都不想說，就等著看你丟臉好了，但是前天晚上你居然跑到仲棠哥家裡去，我真的再也看不去了，因為姜阿姨也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我實在不想再看到你這麼丟臉了！」

　　恩熙僵住。「你叫我出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話嗎？」她冷冷地問恬秀。

　　「不然我還能跟你說什麼？因為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離譜，如果我不直接跟你說清楚的話，你可能還很得意，根本就不知道你做白日夢的樣子有多丟臉！」

　　「就算丟臉那也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她轉身走開。

　　「李恩熙！」恬秀叫住她，然後跟到她面前。「你可不可以清醒一點？就算你不聽我的話也沒關係，反正你是不可能跟仲棠哥在一起的，更不必妄想要嫁給仲棠哥了！但是你幹嘛一定要這麼做，讓每個人都很痛苦？！如果你聰明一點早點放手，不是很好嗎？」

　　恩熙看了恬秀一眼，然後一聲不吭就走開。

　　恬秀還來不及追上去，恩熙包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喂？」

　　「你在哪裡？」謀仲棠問她。

　　「學校。」

　　「下課了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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