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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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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庸……」她急切地喊。 「抱歉,這是邵先生的電話,他現在不方便接聽,請問哪裡找?」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景袖的血液就像被凍住了似的,久久才能發出聲音。「我是崔景袖,麻煩請邵先生接電話。」 「崔小姐,我正好要打電話給你。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邵先生新上任的秘書,我姓廖,廖恰玲。邵先生今天一早飛到美國去了,我們有個案子很急,美國資方決定提早開工,所以邵先生早上已經從臺灣飛出去了。他讓我通知你,本來想稍晚一點再打的,既然你打來,那正好。」新秘書客氣地說道。 這麼說盧秘書被開除了?景袖撫著額頭,已經清楚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現在她已經無心管盧秘書會怎樣,更不想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是她自己愚蠢,中了人的計策,做出傷害克庸的事的人是她,怪盧艾璉只是推卸自己的責任罷了。 「他要去多久?為什麼連手機都沒帶?」為什麼要由秘書來通知?她真正想問的其實是這個。可是景袖也知道,克庸不願自己打電話通知她,肯定是因為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生氣。不知道他昨晚在哪兒過夜?旅館?辦公室? 「去多久現在還不知道,恐怕十幾天是跑不掉的。這次的案子很大,手機應該是忘記帶了,但是邵先生應該會自己想辦法跟辦公室聯絡,需要我替您傳達什麼話嗎?」 她不以為克庸會把開除盧秘書的原因說給新秘書聽,但是看他出差去美國居然沒親自通知自己的老婆,新秘書肯定猜得出來這對夫妻有點問題。 「呃,如果有他的新手機號碼,再麻煩你通知我一下。」景袖交代著。 「好的,邵太太,我也會跟邵先生說的,那麼我先掛電話了。」 景袖掛掉電話,愣愣地站著發呆。 「十幾天?為什麼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分開?連談談的機會也沒有。這是不是在懲罰我呀?」 不管他決定怎麼做,她現在都無從得知了。 才結束短暫的分離,她用爭吵來迎接他,然後他又飛走了。她感到很不安,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得那麼快、那麼措手不及,很可能一個晃神,她已經錯失最珍貴的東西了。 她從沒有如此憂慮難安過。 她害怕他再次出現時,會把簽好的離婚協議書給她。害怕他這一轉身,再也不會回頭。害怕再也沒機會彌補自己所犯的錯,她忐忑難安,接下來這十多天的分別,肯定是度日如年、萬分煎熬了。 即便知道分離的日子很難熬,但景袖從來不知道會是這麼的痛苦。 她將自己投入繪畫的世界中,試圖藉著畫畫暫時逃避等待他的煎熬時光,可是不斷地作畫,日以繼夜,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站在畫室中間,忽然發現每一個畫架上的畫,畫的都是邵克庸的身影。 「天哪,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人心?」 她雙眼盈滿淚水,無助地站在這一堆充滿他身影的畫中央,威覺自己快要被思念給淹沒了。 「停!不要再想了,停下來!」她生氣地拿起畫筆朝其中一張畫摔過去,反手又推倒了另一個畫架。 頓時間所有的畫架像骨牌似的一個接一個倒下,已乾的、未乾的油彩混在一起,也染了她一身。 她跪坐在畫架中間,哭得胸口都痛了起來。 哭得累了,她臉貼著地板,怔征地看著落地窗上的倒影,想起新婚那一天,克庸橫抱著她站在這片落地窗前時,他與她的身影映在玻璃上的模樣還歷歷在目,而今,她卻已經把自己的婚姻推向這等境地了! 結婚才多久,現在回想起這些,感覺卻是那麼的遙遠了…… 他去美國這麼多天了,連通電話也不打給她。她得要拉下臉才能去跟秘書問他的行蹤,日日陷在問與不問的掙扎中。 愛上一個人就是這種感覺嗎? 像是天快要塌掉的感覺。以前她不懂,不認識愛情,總是不能理解那些人為什麼為了愛情哭、為了愛情笑。對她來說,沒有愛情的日子自在快樂許多,她在自己的繪畫世界悠游自在,無須顧慮他人的目光,只要過自己的日子。 正因為輕忽愛情,她才會把婚姻當成了手段,當成保有自己生活方式的方法。然而當她第一次見到邵克庸時,她就註定要栽進愛情中了。 光是他走路的姿態,他就吸引了她所有注意力。他就像一抹最鮮明的色彩,在她平靜生活的畫布上抹上一筆又一筆。她就像吸了毒的人,沒法克制自己,一再想靠近他,還以為是因為他很有挑戰性,其實打從一開始,她的心就已經懸在這個男人身上了。 她當真還以為自己可以離開他,成全他跟別的女人?光是這幾天的分離,她就覺得快要撐不下去了,竟然還妄想著自己可以瀟灑地割捨? 看看她此刻的模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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