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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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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看到掙扎間掉在地板的那張駕照,彎身撿起來,然後不顧嘴唇的刺痛咧開一抹笑。「既然是殘障駕照,不要也罷!」 季塵琳才看到他的表情,頭皮就馬上發麻—— 「不,住手——」 她的喊叫聲還沒結束,他已經將手伸出窗外,然後緩緩地放開手指,那張駕照就在她眼前飄呀飄地從窗外飄到樓下去了。 「項擎朗!」她再度撲過去。 他趕緊護住自己的嘴,只是沒想到這次她攻擊的目標可不是他的嘴,而是他口袋裡的皮夾。 她拿著他的皮夾往後退,退到另外一邊的窗邊。 這次換他露出驚恐的表情。「季塵琳,我警告你別這樣蠻幹喔,我會打得你的屁股一個禮拜不能坐,你信不——」 他的話來不及說完,她露出春花一般燦爛的笑容,然後手裡那一疊證件隨著她伸出窗外的手鬆開,全部往樓下飄去, 他低咒一聲跑下樓準備搶救,而她也有同樣的打算,於是兩個人數度卡在樓梯間,差點就再度廝殺起來。 「放開我啦你這笨蛋!」她吼叫。 「你才滾開啦蠢蛋!」他吼回去。 兩個人誰也不讓誰,搞得兩人並肩走樓梯,卡住是必然的,互相吼叫也是必然之後的絕對。於是這兩個人就這樣一路罵對方,從三樓罵到一樓。 原本在一樓辦公的高凱跟小曼早聽到他們兩個的聲音,才站起身好奇的觀望,就見這兩人擠著進出樓梯口,然後一個跑後院,一個跑前院,頓時消失了身影。 「發生什麼事了?」高凱望了一眼小曼。 小曼搖了搖頭,一臉困惑。「老闆好像在流血耶,還是我看錯了?嘴巴那邊。」 「流血?怎麼可能?應該是唇膏,哈哈,項擎朗跟誰親了嘴忘記擦了吧!」高凱笑得很開心。 小曼橫了他一眼。 過不了多久,塵琳從後院走進來,一臉滿意地拍拍手裡的證件,然後趕緊把它塞進牛仔褲的口袋裡。她才正打算轉身去廚房喝杯水,氣急敗壞的項擎朗就從前院跑進來了。 大家全都狠狠倒抽了口氣。因為項擎朗不僅臉色很難看,他兩隻褲管都是濕的,從褲腳濕到膝蓋,手裡還握著一把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東西,到現在還滴著水。 「季塵琳,你給我上來!」他咬牙切齒地說完,兀自走上樓。 塵琳吐了口氣,看著他狼狽的模樣,確實有幾分罪惡感。不過心裡的舒暢感還真的無可比擬哪! 「塵琳,發生什麼事了?」小曼好心地關切。 季塵琳只是笑笑搖了搖頭。「原來當混蛋的感覺這麼爽,我現在可以明白那傢伙為何樂此不疲了。」 她的回答讓小曼跟高凱一頭霧水。不過她沒時間說故事了,她知道她再不上去讓這個少爺罵一罵,他恐怕會更氣。 她才走上三樓,就看到一條濕答答的長褲被扔在工作間入口。她抬頭看到那個惡男果真只穿著一條緊身內褲,絲毫沒有任何羞赧之意地站著,好像只穿著一條內褲配襯衫是很自然的事情。 她的目光流連過他強健的腿部肌肉,發現光這幾天她就看到過好幾次他那猛男般的肉體。這男人還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羞,恐怕就算脫光光,他依然可以自在地走來走去,不自在的反而是旁觀的人。 只是為什麼她要這樣在意他呢?而每當他靠近她時,即使只是為了戲弄她,她都會不爭氣地心跳加快呢? 「你這樣裸奔是為了報復我嗎?」塵琳歎了口氣。 他掀眉看了她一眼。「這算什麼裸奔?又沒脫光。再說,你害的,你得幫我洗褲子。」 「我又沒有叫你跳進魚池。」她知道他八成跳進前院的魚池了,才會弄得那麼濕。顯然他的證件有一些是掉進去了,因為他正像攝影師洗完照片一般地把一張張證件夾在一根橫著的鐵絲上面。 她轉身撈起他的褲子,下到二樓,把褲子扔進洗衣籃。幫他洗褲子?他想得美!反正他有鐘點傭人幫忙打掃,又不用他自己洗。 在靠牆的矮櫃中翻找了一下他的衣物,隨便抽出一條乾淨的牛仔褲,她又上了樓。 「喂,乾淨的褲子來了,穿上。」她把褲子拿到他面前。 他瞪了她一眼。「你翻我櫃子?」 「我沒有。」她諷刺地笑了笑。「我會隔空抓藥,所以隔空抓了你的褲子,這樣你滿意了嗎?如果你什麼都不准人家碰,那你就該什麼都自己做,而不是老愛支使人,懂了嗎?」 他眯起眼。「你還真多牢騷,對自己幹的好事一點也沒有懺悔的心。」 「懺悔?」她斂起笑容。「敢問這位先生你是失憶了嗎?你沒忘記是誰先恥笑誰的吧?你沒忘記是誰先把人家證件往下扔的吧?就算是半張駕照,那也是我的駕照,你有資格這樣做嗎?」 「我扔你駕照,你扔我證件,駕照只有一張,那我的證件有幾張?」他指了指眼前晾成一排的證件,反問她。 「呃……又不是算張數的。」她有點心虛地說。 「那這個呢?」他指了指自己嘴唇上的洞,現在那個流血的地方已經不流了,但是看起來有點腫,且周圍有瘀青的跡象。是有慘到! 「誰……誰叫你惹我?」她聲音小了許多。 他瞪她。「過來,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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