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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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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嚴軍是個意志力堅定的男人,若不是如此,他在事業上也不會這麼成功。當他說他不要愛情時,絕對是認真的。她曾經以為相處久了,靠著她的愛或許會慢慢改變他的想法,但是除了他毫無軟化跡象之外,她甚至連說出「我愛你」的勇氣都沒有。 她怕他會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更怕面對離去的他的自己,恐怕連最後一點自尊都難以保全。 正是這種走鋼索似的關係,讓她常有疲憊感湧現。 邵餘晞回家後,整個車禍的後坐力完全地浮上檯面。她覺得身體格外酸痛,所以連衣服都沒換,就這樣趴在床上睡覺。 她睡在他的那一邊,枕著他的枕頭,鼻端因為聞到他熟悉的味道,感覺到一點安心與溫暖,便沉沉墜入睡夢中。 直到有人把她搖醒,都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 「餘晞,你怎麼這樣睡?會感冒的。」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帶著不悅,握住她肩頭的手卻溫暖而堅定。 邵餘晞眨了眨眼,一睜開眼就看到夏嚴軍微蹙著的眉頭。 「怎麼了?誰讓你不高興了?幾點了?」看天色都黑了,室內除了他點亮的床頭燈之外一片黑暗。 「你受傷了?」他握著她的手肘,指控似地說。 邵餘晞忽然有點心虛,想要把那包裹著紗布的手抽回來,但他絲毫不為所動,那對黑眸依然緊緊地攫住她。 「我……出了點車禍,受了點傷……不嚴重的。」她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仿佛很不高興她弄傷了自己。 「你下午打電話給我時人在哪裡?」他繼續逼問。 「醫……醫院。」奇怪,她幹麼心虛?宛若做錯事的小學生,只能坐在板凳上聽老師教訓,她連動都不敢亂動。 「為什麼不跟我說?」他的目光搜索著她身體的其他部分,想要確認她的傷勢是不是如她所說的一樣不嚴重。 「你不是在忙嗎?反正我傷口縫好就沒事了,搭計程車也很方便。」她鼻頭那種酸意再度浮現,只是這次是因為看到他那不悅眼神下的在乎與關心。 這男人總是這樣,每當她努力想離開他,卻在下一個轉身瞥見他罕見的溫柔。 「這種事情你還是應該讓我知道。」他扶她起身,怒意似乎消退了不少。「還沒吃東西?幸好我買了食物回來。」 「嚴軍。」她還貪戀他的體溫,不想讓他離開。 他回頭,停頓。然後在她訝異的目光下,彎身橫抱起她。 「啊!」她驚呼著勾住他的脖子,臉蛋埋在他堅實的頸項邊,心跳一如過去每次接近他的時候一般,狂跳著。 她第一次見到他,就像被一道雷劈到。眼角還隱約可見閃電跟火花。 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抗拒這個男人。 果然,他看著她的眼神從感興趣到欲望,到霸道的佔有,約會不到幾次,她就完全被吃幹抹淨了。 「嚴軍,我想先洗個澡。」她連衣服都還沒有換下來。 她的意思是要他放她下來,雖然手裹著紗布很難沖澡,但是她還是想先洗去身體的酸痛。 「你這樣怎麼洗?」雖然是這麼說,但他還是一路將她抱進浴室,讓她在馬桶上坐了下來。 「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看著他卷起袖子在浴缸放水,不大習慣被服侍。 「泡個澡會比較舒服,至少能減輕酸痛。頭髮要不要盤起來?」他轉身拿下她平日用的發帶,甚至動手要幫她綁頭髮。 她低著頭讓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髮絲之間,眼睛裡面的濕意驀然湧現,她伸手抱住他的腰,一抹強烈的情感從她心底整個冒了上來。他的溫柔擊垮了她武裝的堅強。 他僵住身子,將她下巴抬起,粗糙的手指抹去她眼眶下方的淚水。「很痛嗎?」 她搖了搖頭,又哭又笑的。「不知道,忽然就很想哭……」她不知道怎麼向他解釋自己的心情,更何況很多心事根本無法說出口。 「該是被嚇到了吧?」他彎身啄了下她的唇,安慰的成分多過於欲望。 只是她卻不願鬆手,熱烈地回應著他原本不打算深入的吻。 他張嘴,含住她那柔軟的唇瓣,忍不住一再加深。 她的反應熱烈,毫不掩飾自己的熱情,仿佛要跟他拚鬥誰燃燒得比較快似的,親吻起來竟像只小野獸。 他訝異。 向來他才是那個貪求纏綿的野獸,雖然也有溫柔的時候,但是他的做愛總是強烈而令人喘息不過來。沒想到今天的她會主動吞噬他,用這種迫不及待的衝動,挾帶著驚人的火焰。 「不行──」他喘息著拉開她,努力想控制自己紊亂的氣息。 認識她以前他是享受性愛,他的性事總是不疾不徐,按照著自己要的節奏隨時可以調整。動作無論多麼熱烈,他永遠可以像是旁觀者,抽離自己去看那個另外的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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