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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這代表什麼呢?或許在他不願意承認的地方,還等待著她的回頭。

  一抹希望之光閃現,她整個早上陰霾的心情終於轉變了。她開始把合適的窗簾跟踏墊拿出來,重新將東西佈置上去。

  連續加了幾天班,聶承霈終於再也找不出更多的工作好做了。今天他難得八點鐘就放走了自己的秘書,劉秘書還訝異地看了他兩眼。

  他無法解釋自己詭異的行為,有些工作明明不趕,他就非要加班不可。劉秘書因為盡責,通常也都會留下來。而今天他再也找不到更多的工作做了,於是離開辦公室後,他又到有段時間沒去的PUB喝酒。

  距離姚醒芽出院已經又兩天過去了,他一直很努力想要若無其事地繼續過生活。但是一到了下班時間,他又忍不住想她是否又在家裡亂來了。但是他的自尊心跟他的理智都不容許自己再去親近她,經過了那個吻之後,他很清楚她依然有影響他的能力。

  最近他刻意避開晚餐時間回家,就是不想跟她一起吃飯。每次只要看到她吃東西,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的吻。

  他不知道自己那時為何會那麼衝動,當她羞紅著臉,擺明瞭腦袋在胡思亂想,臉上又充滿羞意時,他只覺得那模樣可愛得讓人想咬一口。

  他被自己的吻嚇到,也被自己那火速回溫的熱情給嚇到。夜裡他有時想起擁抱她的感覺,都會輾轉難眠。這些肢體的溫度引發了太多回憶,讓他想忘也忘不了。

  他還沒想清楚自己是否要跟這女人再糾纏下去,她那天哭著道歉的模樣他不是不動容,她的痛苦與懊悔很真實地呈現,確實澆熄了他一部分的憤怒。

  當她說她還愛他時,他有個衝動,想要像過去一樣的擁抱她,將她放進最溫暖的角落保護著。可是他的理智阻止了他,瞧他上次把理智放一邊之後的下場,他實在應該多想一想。

  「承霈,我們要去另外一家PUB玩,你要不要一起來?」旁邊的朋友打量著喝著悶酒的他。

  認識聶承霈的人都覺得他最近有些奇怪,很久沒來夜店也就算了,就算來了也是一個人悶在角落喝酒,讓好幾個想念他陪伴的女性朋友大失所望。

  如果有人不信邪硬來招惹,通常都會得到一個警告的瞪視。然後來人就會乖乖地摸摸鼻子走人。

  「你們去吧!」聶承霈揮了揮手,按熄手裡的煙,忽然對自己感到生氣了起來。

  那是他的房子,他為什麼要因為姚醒芽的關係而不回家去呢?他明明就覺得待在這邊喝酒很無趣!

  起身結了賬,他陰霾著一張臉離開PUB。

  半小時後,當他抵達家門時,已經晚上十一點,早過了晚餐時間,但是姚醒芽還沒有睡,坐在客廳,電視開著。

  「你回來了?」醒芽的聲音帶著興奮,從沙發上跳起來。「工作很忙吧?要不要吃點東西?陳媽做了很多菜,熱一熱就可以……」

  「我不餓。」聶承霈將手中的鑰匙往桌上一放,此時才發覺屋子變得不大一樣。「這是搞什麼鬼?」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直直朝她而來。

  醒芽的笑容僵在嘴邊。「我今天在儲藏室看到這些舊的窗簾跟桌巾,有點懷念,就把屋子重新裝點了一下,不過我有做一些修正,看起來比較不突兀了。」

  豈料她的解釋卻讓他的臉色越來越糟。

  「是誰答應你隨便動我屋子的?你以為這是你家嗎?姚醒芽,你不要太放肆了。如果你對於我讓你住在這裡而有錯誤的解讀,那你可以趁早清醒了。」他惡意的諷刺毫不猶豫地從嘴裡迸出來。

  這幾天壓抑的情緒已經讓他心裡充滿低氣壓,找到缺口,一口氣就爆了出來。

  「你不喜歡我可以換掉,何必要這樣說?」她曾想過他可能會再度批評她的佈置,但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帶著惡意的冰冷。

  「你以為我是以前那個傻蛋嗎?」他自然也沒忘記這些陳年舊事。「同樣的手段再來一次就不靈了。」

  「手段?」她瞪大眼睛,簡直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仿佛他說出來的是什麼恐怖的言語。「你的意思是以前我們在一起,也是因為我的『手段』嗎?聶承霈,你可以生氣我隨便離開你,但是你不能污蔑我們曾經有過的回憶。」

  「回憶?」他冷笑。「我曾經以為是很美麗的回憶,但是天知道,我也曾經以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啊!所以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了。」

  醒芽看著他那遙遠的眼神,覺得整個人就像被冰冷至極的寒氣給籠罩了。

  「這不是真的,你只是太氣我了,所以故意說來讓我難過的,對不對?」她一臉蒼白,努力壓抑住浮上眼眶的淚霧。

  「隨便你說吧,總之,你沒有權利隨便動我的屋子。你在我生命裡已經沒有什麼權利可言了。」他一說完,像再也受不了看到她似地轉身進房。

  那關門的聲音震碎了她最後的自製,眼淚在她臉上破碎。

  她走到窗邊,手裡握著窗簾,過去共有的甜蜜與快樂卻又是那樣真實地浮現,仿佛在諷刺著他們現在的狀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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