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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阿勁,你有沒有發現最近你爸的臉色都不大好?」她輕聲問。

  「當然不大好,他疼的兒子一點也不爭氣,譽居那個案子又搞砸了,害我們賠掉不少錢……」

  「不是啦!我跟你說真的,最近幾次看到他,他的臉色都發黃,且很沒精神呢!你要不要去問一下,說不定是病了。」她細心地提醒。

  「病了?」他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

  「你去……」解頤正要勸說他去關心父親功、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乾爹!」解頤熱情地招呼,現在謹平泱已經跟她混得滿熟,也不再排斥她了,就算有也是純粹愛鬥嘴。

  不過,現在走進來的謹平泱卻是一臉嚴肅,甚至可以說是沉凝的。

  「阿勁,」他沉重地看了淩勁光一眼。「我跟你說個消息,你要冷靜。」

  「發生什麼事了?」勁允的心跟著一沉,乾爹一向不是個容易大驚小怪的人,所以應該是滿嚴重的事。

  謹平泱深吸了口氣。「你父親去世了,就在剛剛。」

  「什麼?!」他的臉色刷白,從辦公桌後倏地跳起來。

  「阿勁,你等等。」謹平泱拉住要往外奔的他。「他已經過去了,事情來得很突然,因為他是猛爆型肝炎,昨天才去看醫生,檢查出來時還不想告訴你們就……」今天一早他就被電話吵醒,淩尹東只叫他一個人過去。

  「怎麼會……」解頤捂住嘴,不敢置信地說。

  「事情來得突然,沒想到他來不及見你們最後一面,就這樣過去了。」謹平泱解釋。

  淩勁允整個人愣住了。

  「你在開玩笑吧?我父親雖然身體不是太好,不過……」事情來得太急、太突然,教他一時很難接受。

  謹平泱上前握住他的肩膀。「人生就是這樣,打擊並不一定會等我們準備好時才出現。現在更重要的是保住謹東的控制權,萬一落到那對母子手上就糟了。」

  「哼!他若真要把謹東的股份留給譽居跟他媽,那我也只能任他的心血付諸東流了。」淩勁允的新仇舊恨,隨著激動的情緒翻湧而上。

  「不要這麼說,你明明在乎的!」解頤握住他的手,好冰哪!

  「臭小子,謹東不僅是你老頭的心血,也有我的心血,我不准你隨便放棄。」謹平泱發怒了。「就算你父親給那對母子的股份多於你,我手上也還有百分之二十,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乾爹,阿勁是有口無心。你不要激動,免得血壓又上升。現在我們怎麼辦?」解頤擔心地看著一臉漠然、眼底卻慌亂不堪的勁允。

  「先過去醫院,晚一點律師會到,集合大家就可以公佈遺囑。」謹平泱臉色也好看不起來,對於這個舊時的工作夥伴,他也拿不准淩尹東會怎麼做。

  「好,那我們馬上過去。」解頤拉著還僵硬著的勁允走出去,準備迎接將來的局面。

  室內氣氛凝重,解頤忍不住偷偷深吸口氣。楊家雖是有錢人,但是楊家人都算滿親近的,姐妹間跟一般平凡百姓沒兩樣,也會吵會鬧,感情卻都不錯。所以她真不能適應這種滿屋子人,卻人人心思詭異的狀況。

  「她在這裡做什麼?淩家的事不需要外人的參加。」一個打扮得合宜的中年女人,直指著站在淩勁允身旁的解頤說。

  這應該就是阿勁的小媽吧?

  「我可以出……」解頤正欲離開的腳步被淩勁允攔住。

  「她是我未來的妻子,沒道理不能聽。」他的語氣不高不低,連一絲火氣都沒有,但卻極具壓迫感。

  那女人抿抿嘴,不屑地別開眼。「張律師,你可以開始了吧?」

  張律師自然就是淩尹東的遺囑執行人了,雖然早看過世家大族為了自身利益的各樣嘴臉,但還是有些被驚嚇到。

  「那我就開始了。」他清清喉嚨。「淩尹東先生將他的遺產分為幾個部分,現金部分辦完後事後將全部捐贈慈善機構。不動產部分有忠孝東路三段一層大樓,由他的遺孀白秀秀繼承,其他的不動產拍賣後分為三份,由淩譽居得兩份,淩勁允得一份。」

  「那謹東呢?」淩譽居已經忍不住了。他父親最大的遺產應該就是謹東了。

  「關於謹東企業,淩先生手上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他將百分之二十五留給淩譽居,百分之四十五留給淩勁允……」

  話聲未落,驚嘩聲已然四起。

  「不可能!我爸不會這樣做!」淩譽居的眼睛氣得發紅,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白秀秀的反應更是恐怖,她尖叫著奪過律師手裡的文件,慌亂地找著。「你一定看錯了,他不會這樣對我們!」

  相對于那方的激動,淩勁允跟解頤都相當平靜。兩個人的手交握著,都沒有說任何話。

  「淩夫人,文件上寫得相當清楚,這份遺囑是淩先生親自擬的,你應該認得字跡才對。」張律師說,對於被懷疑並沒有太激動的表現。

  白秀秀就是太清楚了,才會這麼生氣。這確實是淩尹東的字跡,這個老頭,虧她服侍了他這麼多年,他竟然這樣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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