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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第七章

  梁依依跟高肆陷入冷戰。

  最無辜可憐的應該就是飯團了,它變成了夾心餅乾。

  每次高肆不想跟依依說話就會說:“飯團,你告訴那個女人……”

  然後依依就馬上說:“飯團,你告訴那個野人……”

  接著飯團就打了個呵欠,繼續躺回去窗臺前的寶座睡懶覺。兩個人就面面相覷,然後假裝不在意地別過頭去,接著各自奔向自己的房間,有志一同的“砰”一聲關上房門。

  冷戰持續了三天,梁依依心裡難過得要命,她不是沒想過要和好,畢竟算是她的錯。但每次她想開口道歉時上看到高肆那冰冷的眼神,她就說不出話來。

  認識的這一段時間,高肆的冷酷面具在第一天她摘下他墨鏡時就拆穿了,所以她很少把他的冷臉看在眼底。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在外面儘管多麼冷漠到近乎孤僻的程度,依然每天跟她鬼混在一起。喝她泡的不入流冰咖啡,吃她叫的不入流垃圾食物披薩。

  這一次她得到他對外人一樣的冷酷表情,她內心是很受傷的。那種酸酸楚楚的感覺雖不至於教人馬上死掉,卻像是中了慢性毒一樣,在心窩裡緩緩地絞痛。

  “飯團,你說我該怎麼辦?”半夜三點鐘,她坐在臨時架起來的畫架旁,努力上著顏色。這個海報是杉杉找她畫的,其實昨天就該交出去,但因為跟高肆吵架耗盡她的力氣,所以拖到現在。“如果他根本沒有喜歡我,或者沒有一點愛我,那我不是很慘?”

  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後,依依第一次感到憂心。

  她沒想過自己的感情若得不到回報,那會有多慘。

  “飯團,會不會我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就失敗?或許這是我忤逆老爸的報應。”想到離家這麼久,不知道老爸過得如何,忽然有種衝動想見見老爸。

  她們的母親早死,就靠父親將三姊妹扶養長大。梁中魁像個頑皮的大孩子,跟女兒們混在一起,父女間的感情其實很好。

  再怎麼樣,老爸畢竟是老爸。嗚嗚,依依想也許明天回家偷看一下好了,不過得小心,不然被老爸逮住就別想出來了。

  飯團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絲毫不受她的碎碎念所影響。

  “終於完成了,睡一下,下午拿去給杉杉。”依依將未幹的畫晾在畫架上,伸了個懶腰,往後躺進溫暖的床上。

  昨天因為在想高肆的事情,所以根本沒睡好,今天應該可以早一點睡了,好累啊!

  跟著打了個呵欠,依依沉沉入夢去。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鐘頭,她忽然醒過來。

  張開眼睛,有種奇怪的靜謐感。陽光從窗簾透進來,可見已經天亮了。她三點多昏迷在床上,現在到底幾點了?

  恍恍惚惚地翻了個身,眼底所看見的景象讓她睜大了眼。

  有一坨紅色的東西在她床上。

  她的頭皮開始發麻。

  那團紅色動了動,毛茸茸的,在棉間滾動著。她抱著棉往後退、退、退……

  “啊……”尖叫聲再也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高肆聽見尖叫沖進來時,依依正從床上跳起來,驚慌地躲到角落。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高肆緊張地看著她倉皇的臉。

  “高肆!”她撲進他懷中,雙手緊扣住他的腰。“我床上……我床上有怪東西。”她想看又不敢看地將頭探來探去。

  會不會是因為陽臺的門沒有關,所以有什麼怪生物跑進來?

  有什麼動物是紅色的呢?

  “我去看看,你先放開我。”他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感覺到她瘦弱的身子倚靠著他,竟然令他有種莫名的滿足感。

  “好,你要小心哦!”她雖說好,手還是一直抓住他衣角。

  高肆拖著她,伸長手去把棉被拿開。那一坨紅色的東西終於又蠕動了一下,然後“它”站了起來,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飯團?!”依依終於放開他的衣服,沖上前去。

  原本是灰白色的飯團沾了滿身的紅色油彩,那模樣看起來超級好笑。

  “啥哈哈!”高肆捧腹大笑。

  “你怎麼會染色了?天哪!”抓起飯團,依依困惑地看著她。

  “我想是因為那個吧!”高肆轉身指了指角落被推倒的畫架,還有那張已經從具象畫變成抽象畫的海報。

  紅色的顏料染滿了畫面,呈現不規則狀的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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