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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他看起來確實悶悶不樂。

  “是因為阿姨提起婚事的緣故?”她輕聲地問,語氣中沒有任何情緒。

  “我不是不想跟你結婚,而是不喜歡由我老媽逼著去做。我們談我們的戀愛,為什麼要被拘束著去這樣做那樣行?”淩厲最受不了人家干涉他的決定,更不喜歡別人試圖控制他。

  他這人是不受控制的。

  “可是阿姨會這樣就放棄嗎?”卓兒可以體會他的無奈與痛苦,她的家人也常常給她這種壓力。

  “可能會安分一段時間,然後就故態復萌。”淩厲無奈地說。

  “那這樣好了,我們乾脆來約定,暫時不要結婚。”她坐到他身邊去。

  “暫時不要結婚?”他轉頭看她。

  “嗯。”她點了點頭。“我看就約定兩年好了,你看怎樣?我們可以跟阿姨說,我們想要兩年的時間來多認識彼此,替我們的未來規劃好藍圖,如果想要結婚,再去執行。這樣你就把責任推給我就好,就說是我們約好的。”

  “這樣有效嗎?說不定我媽會去煩你。”他皺著眉頭。

  “我不怕啊!”卓兒聳聳肩。“就這麼說定,兩年。我們兩年內都不要結婚!來,要不要簽個合約,這樣比較有說服力。”

  “還合約呢?你是簽上癮啦?”他敲了下她額頭。

  “不用合約也成,那這樣好了,違背這個約定的人要答應對方三個要求,即使是無理的,也要履行。”她提議。

  “三個要求?”他眯起眼。“我怎麼又有一種你在挖坑給我跳的感覺?”

  “哪有啊?你自己考慮清楚,我是為了幫你解圍耶!不然阿姨天天來煩你喔!”卓兒警告他。

  “你擺得平我老媽嗎?說不定被她煩到怕了,你就先說乾脆結婚算了。”他提醒她。

  “如果那樣,我就答應你三個要求啊!我絕不食言的。”她信誓旦旦地說。

  淩厲想了一想,這才點了點頭。

  “就這麼辦吧!”

  沒想到安卓兒比他想的有辦法多了。

  有一天下午她請假,陪他那個上門煩他的老媽去喝茶,回來後他老媽像換了個人似的,就沒再提過要他們結婚的事情了。

  淩厲一直很好奇她跟他媽說了什麼。

  安卓兒只是笑笑。“你媽比你想像的要明理,我解釋給她聽,說明我們想要按照自己的步驟走,最後她就理解了,也同意了。”

  “你有跟她說那個兩年之約?”淩厲問。他不信他媽會沒意見。

  “有啊,我說都是我堅持的,請阿姨不要為難你,阿姨也同意啦!”

  “詭異,太詭異了!我媽怎麼可能這麼好打發?”淩厲還是撇不去那種詭異感。

  “雖然長輩有時候不大好溝通,但是慢慢說也許也能取得共識。”卓兒笑著說。

  “是喔,那下次你媽說要見你男朋友時,你不要又耍賴不去了。”他調侃道。卓兒到現在還不敢讓她媽知道她跟他住在一起,只含糊地承認有交往對象。

  “既然我應付了你媽,那你當然得幫我應付我媽。”其實她老媽不會比他媽好搞到哪裡去。

  “好吧,我會想一個好時機,再去拜訪伯母。”淩厲嚴肅地說。

  於是他們兩個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有時候他上班時還是會吼她,不過反正她從來也沒怕過,就任由他去練嗓子。

  幾個月後的某一天,當他跟她又去逛大賣場,經過某一區女性用品時,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你怎麼好幾次來這裡都沒買這些東西了?”他轉頭問她,見她直直走過去,也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難道你的興趣已經從沐浴露轉移到其他用品上了?會不會家裡的櫃子老早充滿了各種品牌的衛生棉,當某一天我不小心打開時,那些玩意兒會從我頭上掉下來?”

  卓兒噗哧一笑。“你真的有被害妄想症耶!我的沐浴露收集行動讓你受驚那麼久喔?”

  “那當然,我到現在還在洗那些香噴噴的玩意兒,我是受害者,你買的那些沐浴露洗到年底都洗不完。”他喃喃抱怨著。

  “那你上次還送我一整組的佛手柑系列,不只有沐浴露,連肥皂、乳液都有,那個牌子還很貴的。”她收到那禮物時實在高興得不得了。

  很多時候他罵歸罵,還是縱容著她一些任性的行為。這就是他寵愛她的方式,而她則得意地享用這些特權。

  “上次逛街時你聞了好久,明明就很想要。”他碎碎念著。

  “可是我也知道家裡有很多沐浴露,所以就不敢買啦!”結果有人還是跑去買回來送給她了,那真是最貼心最可愛的禮物了。

  “等等,你剛沒回答我問題。你……真的不用買那個嗎?”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追問這問題,只是隱隱約約他感覺到某件事不大對勁。每當這時候他就會拚命問問題,試圖找出哪裡有問題。

  “不用啊,我已經好幾個月沒來了,你都沒發現喔?”

  啊,不對勁的應該就是這個吧!好幾個月沒來了,難怪他覺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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