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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她待在茶水間將剛剛泡咖啡的物品收好,順便收拾整理一下,然後料想傅梓耀這個會議不會這麼快結束,就偷了閑,幫自己泡了杯茶,靠在茶水間的窗邊休息一下。

  這個工作跟她預期得到的婚禮企劃工作很不相同。她想進西爾斯集團工作,卻沒想過會來當總裁的小助理,正確的說法是嘍囉,跑腿的。可惜現在她連跑腿都不稱職,因為腳受傷了。

  苦笑一下,望著自己包著紗布的腳踝,她也只能自我解嘲了。一身上班穿的套裝配上寬大的涼鞋,看起來說多怪就有多怪。

  跟著傅梓耀工作了一段時間,她慢慢看到了以前不曾想像過的他。身為西爾斯集團的最大股東,這繼承而來的企業讓他看起來像個銜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可是真正經手那些工作,她就知道,沒有一點能耐的人是坐不住這位子的。傅梓耀不是白手起家,他的工作風格也不是事必躬親,權力幾乎都分散給了各個子公司負責人了。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不少事情要管,不少報表、文件要看。

  這些都是屬於有距離的瞭解,她客觀的看到了陌生人看不到的傅梓耀。可是這幾天,她看到了比這些更多的他,他在她心中的形象開始立體了起來,開始活絡了起來。

  而現在,她已經警覺到自己對這男人逐漸增加的好奇是種危險的訊號,她不該去探索,不該去瞭解他的想法跟作法。這些都打破了彼此之間的安全距離,不是理智的行為。

  “唉!”

  歎了口氣,她將手裡的杯子洗了洗,再幫自己泡杯茶,準備帶回座位上去,沒想到卻在走廊遇到一臉氣急敗壞的傅梓耀。

  “你跑哪去了?”他的表情看起來挺兇惡。

  她楞了一下,不知道他是在生什麼氣?難道剛剛在大家面前罵她還不夠嗎?氣還沒消嗎?

  “喝……喝水啊!”她舉了下手裡的杯子,忽然她發現他眼裡居然有鬆口氣的神色。“不然你以為我去哪了?逃跑了?”

  他尷尬地扯動唇角。“諒你拖著腳傷也跑不快。吃飯時間到了,我討厭看你跳來跳去的,你給我待著,不要亂跑。”

  “可是我……”她搞不清楚他叫她待著的意思是什麼。

  “聽話,你就單純的聽話,這樣不行嗎?”他沒好氣地說。

  她的回答是挑了挑眉,好笑地看著他,然後拉開自己的椅子,一屁股坐下。

  他這才滿意地轉身,按了電梯,離開這層辦公室。

  真葉起身看了看,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主管們都走了,他的辦公室裡空無一人。難道他是開完會找不到她,以為她失去理智逃跑了?唉,她不是不曾想過不幹,可是違約金實在是筆不小的數目,再說這邊的薪水真的滿不錯的,可以稍稍彌補被他蹂躪的苦楚。

  不過這傢伙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命令她不要動,人就消失了。那她是不能去吃飯嗎?

  “也不說幾點回來,要我留守辦公室,也該給糧食吧?”她咕噥著。

  由於他交代的工作都做完了,桌面上沒有任何需要處理的文件,所以她只好拿了辦公室的報紙來看,反正是午休時間了,他總不能怪她偷懶吧?

  大約十五分鐘後,傅梓耀從電梯裡走出來,手裡提著一袋疑似便當的東西。她看到他出現,很自然地想藏起手裡的報紙,但隨即壓抑下那孬種的行為。

  “忘記帶手機出去,原本想問你要吃什麼的。我幫你買了鰻魚便當,希望你別跟我說你不吃。”傅梓耀將手裡的便當放到她桌上,然後進辦公室拉了一張椅子出來,將自己安頓在她桌旁。

  她看得傻眼。“你……這在幹麼?”

  “準備吃飯啊,難道你不餓?我原本也是希望你能去幫我買便當,但我怕等你回來我都可以吃晚餐了。”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拿出便當,把一個塞給她。

  “可是你……要跟我一起吃?”她還是懷疑地看著他。雖然她很感激他幫她買便當,可是他跟她有那麼要好,可以一起吃便當了?往常都是他在他辦公室吃飯,而她坐在自己桌子前吃飯的,不懂今天為何要改變。

  “不行嗎?”他聞言頂了這麼一句,外加一個威脅的眼神。他真不懂,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不解風情,他今天明明已經用行動跟她聯絡了感情,現在她這嫌棄的態度是怎樣?簡直跟那天想逃避幫他撐傘一樣,令人火大。

  “當然不是,你是老闆,你要在哪裡吃飯都可以。”她輕聲回答。

  顯然她的回答讓他不滿意,只見他臉一沈,那雙深邃的眼眸一黯。“你的腳要幾天才能好?”

  “醫生說三到五天吧,有事嗎?”她困惑地問。

  他逕自打開便當盒,開始吃了起來。“快點好起來,我等著你再去一趟騰格飯店。”

  “再去一趟?為什麼?”她的身子又僵硬了起來。

  他滿意地看著她戒備的表情,嘴角又勾起那副欠扁的笑容。“我想看看全部訓練好的馬匹,還有新規劃的路線。”

  “那個……我可以不用去了嗎?還是我在辦公室等你?”她開始懷疑自己剛剛說錯了什麼話,他為什麼忽然翻臉了。

  “不行,你欠訓練,我會撥出時間教你騎馬的。”他滿意地說。

  “騎馬?不,不用了!”她猛搖頭。“你明知道我討厭騎馬,為什麼還要帶我去?我會不會騎馬又不會影響公司飯店的運作。”

  “你沒聽過眼睛若怕尖的東西,最好的訓練法就是一直盯著尖的東西看?你得克服恐懼才行。”他煞有其事地說明。

  “我又不是活在古代,不騎馬就不能移動。就算這樣,我總可以走路吧?傅先生,我又做錯了什麼,讓你要這樣整我?”

  “整你?你怎麼會認為我在整你呢?”他裝傻。

  “怎麼不會這樣認為?!你對別人八百年前犯的錯都能一一數落出來,搞不好本人都忘記的雞毛蒜皮小事你都記得。為什麼老要記住別人不好的事情,既然記憶力那麼好,何不記一點旁人對你好的部分,這樣你的心也會感到溫暖,而你身邊的人也會感到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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