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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少群走近一個洋人,「你是東主?」

  「我是保羅,這裡叫保羅洞穴。」

  少群拿出照片來,「見過菲菲沒有?」

  他一邊擦玻璃杯一邊說,「我記得她,她長得特別漂亮,她的名字,與家母相同。」

  「令堂是法國人?」

  「正是。菲菲出了事?」

  少群點點頭。

  「還活著?」

  「直至目前,還是活人,她今晚會來嗎?」

  「或許會來,或許不來。」

  少群啼笑皆非,只得說:「謝謝你。」

  「她在我這裡兜搭人客,我趕她出去,又一次向我顧客銷售毒品,我也趕她走。」

  「保羅,你很正經呀。」

  「小姐,少諷刺,你們警察總要等出了事才來主持正義。」

  「所以我已經不做警察了。」

  保羅放下心來,「是嗎,我請你喝一杯。」

  少群搖搖頭,走出酒吧。

  已經淪落得站街上了。

  她不敢對朱夢慈說什麼。

  難怪朱警官在辦理胡思敏及許麗全案件時那樣投入,原來她家也有問題少女,她有真切的感受。

  一會兒,立錚也出來了。

  她對少群說:「酒保說她是一名流鶯,晚晚在這附近做生意。」

  她們兩人低下頭,手足無措,尤其是黃立錚,身為能言善辯的大律師,居然會得辭窮。

  過一會,朱夢慈也出現。

  她臉色悲痛迷惘,像是不明白警官的親妹怎麼墮落到這種地步。

  三人到小咖啡店坐下。

  少群咳嗽一聲,「我們來得太早。」

  「先回去睡一覺,半夜再來。」

  朱夢慈不出聲。

  立錚安慰她:「你不要難過,也不要生氣,救助她是你的責任,但是毋須內疚自責。」

  朱夢慈忽然落淚。

  「她已不是小孩,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免引起衝突,今天晚上,由我與少群來找她,你在家裡休息。」

  朱夢慈哽咽地說:「媽媽知道她今日這樣,不知多麼傷心。」

  「伯母已經不在人世,你不必替她顧慮。」

  朱夢慈用手掩臉。

  正在這個時候,鄰座忽然有一男子伸手掌摑對面的女友,那女子痛哭。

  立錚立刻站起來,少群馬上走過去:「警察,取你的身份證出來。」

  那男子沒想到有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頓時氣餒,嘴巴還在刻毒:「我說過不結婚,就是不結婚,我知道,你不過是想我同你結婚。」

  朱警官出聲:「同你結婚,有什麼好處,你這樣囂張,是什麼身份?」

  立錚同那女子說:「他當眾奚落侮辱你,你還不離開他,等什麼?」

  「你犯賤!」那男人還在罵。

  那女子忽然停止哭泣,臉上現出平靜的神色,她輕輕說:「這位大姐,多謝你指點,我刹時間都明白了。」

  她像是想起什麼,打開手袋,取出粉盒,撲了撲粉,站起來走了。

  那男人卻急了,「喂,你到什麼地方去,喂,你膽敢走!」

  少群拍拍手,「走啦,你沒想到吧,終於走了,人的忍耐力有限,現在,只剩你一人啦。」

  那男子強辯:「我哪怕找不到女人。」

  「真的,新疆、土耳其、津巴布韋、斯裡蘭卡,有的是美女。」

  立錚把少群拉到一旁,「你怎麼同這種人吵嘴。」

  「拿他來出口氣也好。」

  「一同他搭腔,你就變成他一樣低級了。」

  立錚拉著她們離去。

  一邊抱怨:「想好好喝杯茶都不行。」

  半晌,立錚忽然問:「你們可聽見那女子說什麼?」

  少解答:「她如大夢初醒,決定重新做人,她說她明白了。」

  「不,不是這個。」

  少群說:「我聽得很清楚,因你一言提醒了她,她得到新生。」

  「她叫我大姐。」

  少群愕然,「大姐有什麼不妥?」

  「從前,人人叫我小姐,我幾時升格做了大姐?」

  少群知道立錚受了震盪,心中暗暗好笑:「那女子一時匆忙,用錯了字眼,你別見怪。」

  「我象個大姐嗎,我臉上有皺紋?」

  立錚喃喃自語,沒完沒了。

  少群對朱警官說:「你回去,晚上交給我們。」

  朱夢慈點點頭。

  她一走,少群說:「好了,立錚,你己成功轉移阿朱的注意力,別再嚕蘇了。」

  誰知立錚說:「我是真的受到驚嚇,不久將來,有人會叫我大嬸,再過一陣就是阿婆。」

  「你想怎麼樣?」少群攤攤手。

  「我不幹了,我要結婚生子組織家庭去,老了有個依傍。」

  少群笑得彎腰,一聲大姐,竟引起這許多聯想。

  「先找到菲菲再說。」

  「呵是,辦妥正經事才傷春悲秋未遲。」

  她們回偵探社組織一下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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