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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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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賈景坤找丘靈,「丘靈,我得出差到西雅圖吉一個月,有客戶找我為他裝修一架私人飛機。」 啊,多麼有趣的工作。 賈景坤說:「在飛機上,所有家俱需要牢牢釘緊,真考工夫。」 丘靈欽佩地看著賈景坤。 「丘靈,替我好好照顧品莊。」體貼的他竟把話調轉來說。 他當晚收拾行李,第二早就走了。 屋裡只剩賈品莊與丘靈二人。 品姨抽空到學校參觀網球比賽。 丘靈尚未上手,很快出局,坐一旁看高班同學比賽。 賈品莊忽然讚歎說:「你看女體多麼美麗。」 丘靈不以為意,女運動員淋漓地發揮體能時的確賞心悅目。 貴品莊授著說:「女子比男子漂亮得多,上天偏愛女子。」 下雨了。 大家冒雨擠在看臺上,漸漸有人吃不消散去。 丘靈擔心品姨會著涼,輕輕說:「不如走吧。」 她卻依戀地看著兩名少女進行賽事,她們衣履盡濕,可是忘我地努力競賽,似羚羊般來回奔馳。 丘靈的運動衣也濕了,有同學給她一隻透明大膠袋,她索性把它連頭罩在身上。 賈品莊凝視她,「丘靈,你真好看。」 丘靈不好意思,「品姨別取笑我。」 回到家,丘靈斟杯熱可可,回到房間寫功課,半晌抬頭,天已經黑了。 她走到客廳,發覺品姨獨自在欣賞雨景。 她輕輕說:「剛才下了一陣豆大雹子。」 一向忙碌的她很少如此寂寥,可見是想念丈夫。 她又說:「景坤已經到了,打過電話來。」 這個時候,也許是靈感,丘靈忽然有點不自在。 賈品莊站起來,伸個懶腰,「我早點休息。」 丘靈輕輕點頭。 「連幾天,賈品莊都在家工作,沒有應酬,真正相愛的夫妻應是這樣的吧,離別數日,也渾身不自在。 屋子裡一片寂靜。 只有鄧明哲電話來找,丘靈冷淡地答:「不,我沒有空」,「對不起我要溫習」,「已經約了人了」。 屋內氣氛漸漸凝重,仿佛有什麼事將要發生。 一日下午,丘靈放學回來,掏出門匙,想插人匙孔,忽然想起二年多前,也是億個這樣的下午,一推門進家,便看見了她一生中最可怕的事。 為什麼今日感覺也相似,混身寒毛無故豎起? 不過,這不是她的家,這是賈宅,主人與她只有友情沒有親情。 她終於打開大門,看到品姨的公事袋與鞋子丟在玄關。 丘靈替她把皮鞋抹乾淨放好,公事包拎到書房,「品姨?」她不在。 丘靈有點擔心,做了熱茶,一直找上樓去。 本來主人臥室是重地,丘靈懂得規矩,走過的時候都目不斜視,可是今日男主人不在,女主人最近心情欠佳,丘靈便走近那個範圍。 門處掩著,丘靈看到裡邊去。 原來臥室之外還有一個小小的起坐間,品姨的外套衣物都堆在沙發上,地上,有一隻空酒瓶。 到這個時候,丘靈其實應該不理閒事,立即回自己的房間去溫習功課,可是她總覺得住在人家裡那麼久,非得做些什麼才過意得去。 這時,房內電話鈴響起來,十多下沒人聽,終於掛斷,更叫丘靈焦慮。 她終於踏進了私人起坐問。 可以看見賈品莊躺在房內白色大床上上動不動。 「品姨?」 沒有回答。 丘靈又走近幾步,呵,已經來不及回頭了。 寢室十分寬敞明亮,賈品莊身上只有一件浴抱,背著丘靈倒在床上,顯然是喝多了,醉睡不醒。 一隻小小收音機正輕輕播放廣播劇,男女主角呢喃地訴說著愛的裒情。 丘靈想替品姨蓋好被子,她走到床的另外一邊,看到品姨臉色紅潤,不禁放心,正想替她整理被褥,眼光落到她半裸的身上。 丘靈打一個突,這一驚非同小可,踉蹌退後,想閉上雙眼,可是眼皮不聽話,反而睜得更大。 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恢復理智,可是雙腿卻發軟,跪倒在地,丘靈知道非得儘快離開主臥室不可,急忙中手足使不出力,她只得緩緩爬出去,到了走廊,才扶著牆壁站起來。 丘靈喘著氣回到自己的房間,抓起外套,逃一樣走到樓下,拉開大門。 一陣冷風夾著細雨迎面打來,丘靈退後兩步,風大雨大,走到什麼地方去? 她忽然清醒了。 唯一可做的是找到王荔嬋,把這個驚人秘密告訴她,可是,王小姐又能怎樣幫她?最多是再把她帶回女童院,又一次等待發落。 丘靈關上門,回到客廳坐下。 電話鈴又響了,這次,丘靈去接聽,聲音冷靜得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是,坤叔,是我,剛放學,品姨睡了,你幾時回來?大家都想念你。」 「品莊有無飲酒?」 「一點點啦,你放心。」 「天氣轉涼,衣著飲食都要小心。」 「我知道。」 「稍後我再打來。」聲音無限纏綿依戀。 丘靈忽然平靜了,她一向是保守秘密的高手,她知道的事,統統像理在海底一樣,永不揭露。 這時,她像是聽見母親低沉的聲音問:「你會替我保守秘密,直到我死的那天?」 母親雙手掐到她的手臂裡去,眼睛發著奇異的青光,她只得肯定地點頭。 那天下午,丘靈放學回家,看到母親正把一頁稿件傳其到每一家報館的娛樂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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