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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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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恩轉過身子,「馬利奧,你是精明的生意人,我欠你多少,你說吧。」 那馬利奧看著客人陸續進來,大海中不知有多少魚,何必難為這一條,他的氣漸漸平了。 張丹這時也明白可恩黑夜找到貨倉來談判的原因:人多,這只老鼠也懂得顧全大局。 只聽得他問可恩:「一筆勾銷?」 「是。」 「可可,我們是老朋友——」 「你有你的誠信,以後永不見面。」 那馬利奧看著可恩不出聲,隔一會說:「為什麼不去報警?」 「我的確欠債,這是事實。」 「三千。」 對學生來說,這不是小數目。 可恩自口袋中取出一疊鈔票,輕輕放在地上。 「再見。」 她拉著張丹的手,一步步走開。 張丹送口氣,啊,任務完畢,她們可以走了。 貨倉中年輕人越來越多,如撲向燈光的飛蛾,鬧哄哄。 張丹看到那馬利奧俯身拾起鈔票放進袋中。 這時,她們離開貨倉大門口只有幾步距離。 就在該刹那,一個影子向馬利奧撲過去,二人貼住幾秒鐘,迅速分開,在他身邊的人尖叫起來。 馬利奧緩緩倒下,他胸前插著一把尖刀。 兇手是一個少女,幽靈似呆站一旁。 張丹顫抖,手足無措。 可恩拉著朋友的手往大門奔去。 守門人大聲問:「什麼事?」 可恩回答:「叫你過去幫忙。」 他一走開,可恩拉開門,她已聽到警車嗚嗚駛近。 可恩立刻想到張丹沒有護照,不能連累她。 可恩對張丹說:「快,從小路步行出市區,我們稍後會合。」 「你又怎樣?」 「快,走。」 這時警車刺耳號角越來越近,大光燈射過來,警員用喇叭喊:「任何車輛,不准離開現場。」 可恩把張丹推進樹叢,慢慢走回車旁。 留下車子,一查便知她在現場,離去反而不美。 警察下車走近。 有人倒怞一口冷氣,「又是你,我見你還多於未婚妻。」 原來他是布朗督察。 可恩明知故問:「什麼事,我出來透口氣,剛想走。」 警員奔進貨倉去辦事。 接著,救護車駛到,把傷者抬出來。 馬利奧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 兇手由女警帶走。 布朗督察撐著手歎著氣看牢可恩,「你打算怎麼樣?」 可恩微笑,「這絕對是我最後一次見你。」 「我不介意碰到你,李小姐,但希望是較愉快的場合,你父母呢?」 「遠遊,照例把我撇下。」可恩博同情。 「你看到什麼?」 「零。」 布朗登記她姓名地址,「回家去,李可恩,我不想再見到你。」 可恩連忙上車。 她的電話響了。 「可恩,是日升,可方便說話。」 「日升,我安全,我正想打電話給張丹。」 「我在十五路與基福路交界找到張丹。」 「你們在那處快餐店等我,我立刻前來會合。」 「謝天謝地。」 可恩把車駛到該處停下,奔出去與張丹緊緊擁抱。 日升用手捧著頭,「你們兩人的所作所為,吾不敢恭維。」 可恩黯然,「是我不好,我對張丹有不良影響。」 張丹搶著說:「是我沒好好看顧可恩,有負李先生所托。」 日升啼笑皆非,「啊,肝膽相照。」 可恩說:「我很累。」 張丹說:「我也是。」 日升說:「我嚇得膽都破:我趕到大南街時,警車、救護車,全疾駛而過,幸虧張丹的電話到了,無線電話萬歲,她在小路上躑躅,我找到了她,拉她上車。」 回到家,可恩淋浴睡覺。 躲在電毯子底下,她仍然發抖,噩夢連連,老是怕再也見不到母親。 一隻腳,踩進泥沼是這麼容易痛苦,要拔足卻是這樣困難。 醒來,她在床上發呆,可恩忽然聞到咖啡香。 原來張丹一早已經起來,她倆不由得又緊緊擁抱。 「好了好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日升聲音傳來。 他昨夜就在沙發上睡。 打開電視看新聞,記者正報道昨夜之事:「——傷者名馬利奧普昔尼,是警方熟悉人物,傷勢嚴重,但無生命危險,此人面對警方七項起訴,包括……」 可恩靜下來。 毫無疑問,馬利奧是只老鼠,但是聽到他可以存活,仍代他慶倖。 新聞繼續下去:「疑凶是他前任女友珊蒂湯默斯,年廿一,任職酒吧侍應——」 可恩熄掉電視。 她一額都是冷汗。 昨夜,她的水靴內也藏有一把尖刀,但是冷靜的頭腦救了她。 這時電話響起來,是李志明的聲音:「可恩,我是爸爸,唉,為什麼不叫醒我?」 他一無所知,睡得異常香甜。 是否應該把每件事都告訴父母? 看是什麼事吧,看父母有無能力援手,還有,子女有多大年紀。 可恩自覺這次是做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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