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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候去?」

  「下午,收工前五分鐘,趁職員已經疲累,急看下班,挑一個過份自信的年輕人,祝你幸運。」

  「這樣簡單的任務,何需幸運。」

  「不,秦聰,」金瓶說:「我們每一刻都需要運氣。」

  「你說得對。」

  他收起手提電腦。

  玉露揶揄,「把你對電腦硬體的知識售予微軟,可即日退休。」

  金瓶一邊喝黑啤酒一邊發呆 。

  秦聰問:「想什麼?」

  金瓶答:「家。」

  秦聰詫異說:「我們沒有家。」

  「就是因為沒有,所以特別想。」

  他們回到酒店,分兩間房間休息。

  玉露問師姐:「這可是你最後一次為師父效勞?」

  金瓶不答。

  「第一次,師傅派你做什麼?」

  「女士甲手上的寶石戒指,」金瓶笑笑,「女士乙也想得到它,不能強搶,只能巧取。」

  「後來呢?」

  「女士乙雖然得到了戒指,卻仍然得不到他的心。」

  玉露笑,「我沒聽懂。」

  「不懂就算了。」

  「你呢,你得到師兄的心沒有?」

  「秦聰沒有心。」

  玉露卻答:「我不介意。」

  「世上有許多男子,你眼光放遠些。」

  沒想到玉露這樣說:「即使有好的對象,怎樣交待?『我自幼無父無母,在扒手集團長大』,怎麼說得出口,同師兄在一起,不必解釋。」

  金瓶不去回答,她佯裝睡看。

  第二天一早,他們三人出發回到鐘斯家門口。

  穿看校服的玉露看到她出門上班,掏出車匙,便輕輕走上去,與她擦肩而過。

  鐘斯一怔,略退後半步,金瓶知道玉露在那短短一秒鐘內己經得手。

  秦聰稱讚:「做得好。」

  「嗯,不必叫事主吃驚。」

  「未臻你的水準,可是也夠一生應用。」

  什麼叫一生?

  金瓶把頭靠在秦聰肩上。

  玉露過來,攤開手掌,手中膠泥,印著銀行保管箱鎖匙的印於,「我去找專家配鎖匙。」

  下午,他們在城內觀光。

  忽然見到警車嗚嗚趕至,停在泰晤士河邊擾攘。

  秦聰過去一看,輕輕說:「有女子遇溺。」

  遺體被水警船撈上來,用毯子包裹,一隻浸得雪白的手臂外露,叫人戰慄。

  金瓶默默凝視。

  沒想到這也成為觀光節目之一。

  金瓶喃喃說:「無論如何,不能橫死,要在家裡壽終正寢。」

  秦聰把她自人群中拉走。

  回到酒店,玉露哈哈大笑,自背囊中抖出無數外幣,自日元至馬克,美金到克朗都有,她技癢,又找一筆外快。

  「銀包證件全部還給他們,做得真痛快。」

  「你再敢節外生枝,我攆你出去。」

  玉露笑答:「下次不敢了。」

  秦聰也說:「該處行家齊集,你何苦同人家爭食。」

  玉露避到露臺上去。

  「算了,」金瓶打一個眼色,「來,我替你打扮。」

  金瓶取出化妝箱。

  「師傅只把這套工夫傳你一人。」

  「別人嫌瑣碎。」

  玉露又回到房間來,看見逐步易容的師兄,「美人。」她說。

  出門時金瓶問:「可需聲東擊西,混水摸魚等手法協助?」

  他搖搖頭。

  玉露把配妥的保管箱鎖匙交給師兄。

  秦聰戴上網紗帽子,走進銀行。

  金瓶看看手錶,四時四十八分。

  秦聰按鈴召職員,一個金髮的年輕男子不耐煩地走過來,秦聰要求開啟保管箱。

  那人核對過簽名,毫不猶疑帶他進保險庫,用總匙配合秦聰手中的鎖匙,把保險箱拉出來。

  秦聰從容地打開箱子,看到那七封信用一條粗橡筋綁在一起,他把信放進手袋,把放著支票的信封放進保險箱。

  照說,他的工作已經完畢。

  可是,保管箱內還有一份檔。

  好奇心叫他節外生枝,他打開一看,不禁一愕,那是一份出世證明文件,姓名一欄是比亞翠絲鐘斯,母親艾曼達,父親一欄空著。

  秦聰立刻明白了,他看一看證書號碼,把它放回原處,退出保險庫。

  前後共花了九分鐘。

  他把信件交到金瓶手中。

  「那個少女——」

  「我知道,她也有一對招風耳。」

  玉露把金瓶載到攝政廳。笑說:「師兄交給我了。」

  金瓶還沒按鈴,那秘書已經迎出來。

  金瓶走進屋內,把信件交給他。

  「信件放在什麼地方?」

  金瓶抬頭,那位先生站在走廊盡頭。

  日行一善,金瓶微笑,「在床頭櫃抽屜內。」

  「啊。」

  她輕輕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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