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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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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她半明半滅際敲門。 「金瓶,吃飯了。」 有人端進精緻兩菜一湯。 一看,正是秦聰。 他捧起碗,侍候她喝湯,「來,小師姐。」 她是他師姐,他年紀比她大,但是她卻比他早入門。 「去向師傅認錯。」 「什麼年份了,還負荊請罪?師傅不吃那套。」 「我們這行業,一向與時代脫節。」 「才怪。」 「我體內流著南洋人好閒逸的習性,只要有口飯吃,已經很高興。」 金瓶伸手去摸他英俊的面孔。 「我教你做電子股票買賣,一天賺千元八百已經夠用。」 「那麼,我同你兩人遠離此地去結婚生子,從此不理世事。」 秦聰不出聲只是笑。 金瓶喃喃說:「歲月如流。」 「很多地方,你都像師傅,時時感歎是其中之一。」 「秦聰,想不想去找親生父母?」 「人家已經不要我,我亦已安然大命成長,找來做什麼?」 「你說得對。」金瓶籲出一口氣。 「講什麼,也不讓我參予。」 玉露又笑嘻嘻出現。 金瓶看看師妹,「恭喜你現在獨當一面,不用把誰看在眼內。」 玉露蹲下,「師傅叫我們三人一起到倫敦去一趟。」 金瓶詫異,「去幹什麼?」 「不知道,只說與芝勒街一個叫沈鏡華的人聯絡。」 金瓶沉吟:「鏡華,即鏡花,呵水中月,鏡中花。」 秦聰微笑:「金瓶的中文底子比我們都強。」 到底年輕,忽然為怎樣渡過英法海峽而爭論起來。 「乘隧道火車過去最乾脆。」 「我情願搭飛機。」 「黑黝黝在地底走廿七哩,多可怕。」 「飛機會失事。」 三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下了飛機,他們立刻住進芝勒街附近小旅館,化妝衣著像新移民,與唐人街其它居民混成一片,天衣無縫。 他們到指定的地址去。 金瓶推開一間俱樂部的玻璃門,「我們找沈鏡華。」 自然有人帶路,在一扇木門前敲兩下。 「進來。」 秦聰推門進去,室內異常雅致,雪白粉牆,中式佈置。 只看見一個年輕男子坐在一張明式紫檀木書桌後面,他看見他們三人,立刻站起來招呼。 這人不會比秦聰大很多,可是看樣子已經獨當一面。 金瓶暗暗佩服。 「大家是年輕人,好說話,請問喝什麼?」 「不客氣,」金瓶說:「請把任務告訴我們。」 沈鏡華十分坦白,「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工作,我不過做中間人角色,一個英國人找我,說要最好的人才,如此而已。」 金瓶看著他輕輕稅:「你不已是最佳人才?」 沈鏡華笑了,「我幹的不是你們那一行。」 他自書桌旁取出一副小小牌九,放在桌面,他的事業叫賭博。 接著他說:「請到這個地址去,你會知道這次任務是什麼。」 有人捧著龍井茶進來,三隻薄胎瓷鬥彩杯子,映著青綠茶葉,煞是好看。 金瓶喝了兩口,才起身告辭。 沈鏡華送他們到門口。 他穿著最名貴熨貼的意大利西裝,可是,腳上卻是布鞋。 一轉身玉露便看牢師兄笑看拍手說:「比下去了。」 秦聰卻不以為意,「我有我的好處。」 金瓶看一看手中地址,「嗯,攝政街,讓我們搬旅館換衣服明朝再去拜訪外國人。」 第二天,他們三兄妹打扮得像東洋遊客。 玉露最可愛,頭髮一角挑出來梳小辮子、白襪、小裙子,身上掛著攝錄像機。 車子才停在攝政街門前就有管家開門迎候。 他一言不發,招呼三人進會客室。 室內佈置富麗堂皇,卻毫不突出,一點性格也無。 稍後,一個秘書模樣的中年男子進來,「請隨我到書房。」 他們三人靜靜跟看走到內廳。 一打開門三人都在心裡「呵」一聲。 原來是他。 §第二章 三人輕輕坐下,他們在電視及報章雜誌上見過他千百次。 那中年男子頭頂已禿,一對招風耳,神情永遠尷尬,有點坐立不安,右手慣性地把玩左手的袖扣鈕。 「三位請坐。」 金瓶忽然打趣,「如何稱呼閣下?」 秘書微笑答:「先生。」 「很好,先生,找我們有何貴幹?」 秘書輕輕代答:「先生想請三位去取回幾封信。」 信? 秘書說:「一共七封,白信封,不貼郵票,收件人是阿曼達鐘斯小姐。」 他們看著那位先生。 他似乎更加不安,在絲絨椅上移動了幾下。 金瓶看到他左手尾指上戴一枚玫瑰金指環,上面刻蝕看三條羽毛圖案,那是他身份的標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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