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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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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園 我這個人童心未泯,每年必去迪斯尼樂園玩耍,漸漸也覺得乏味,不過仍然每年單刀赴會——因為其他的朋友認為此舉過分天真,已不感興趣。 氣氛還是很好的。 遊客眾多,孩子們快樂之難以掩飾,跳著叫著,盡興玩耍。遊樂場遊戲花式多,場地又乾淨,難怪他們那麼開心,真的,能夠令孩子們歡笑,是一大德政。 我通常在迪斯尼旅館住一晚,看「小鈴叮」在天空放了煙花才走。小飛俠與小鈴叮是我心愛的卡通人物。 我的童年過得並不愉快,父母親極早離異,母親很少來探我,孩提時期應有的溫馨都享受不到,因此長大成人,還很留戀兒時一切,這是可以理解的。 我駕車抵達的時候是下午,先把簡單的行李擱旅館房間,然後淋個浴,開始我一年一度之狂歡。 小張曾經笑我,「往拉斯維加斯是同樣時間的旅程,但是純情小生的綽號不脛而走。 買了一疊厚厚的入場券,我先到涼亭去吃一個大大的香蕉船冰淇淋。 一個小女孩坐到我面前來。 「嗨。」她說。 我從沒見過那麼美麗的小女孩。 她大概六七年紀,頭髮是天然曲的,整齊地梳兩角辮子,穿白色小T恤,牛仔褲,一雙涼鞋,手中拿著米奇老鼠帽子。 「嗨。」我說。 「請我吃香蕉船?」他提議。 「沒問題。」我替她叫了客香蕉船。 她的家長一定在附近,我四周圍看了看。 「你是跟誰來的?」我問好。 「嗯,媽媽帶我來。」 「喜歡這裡嗎?」我問。 「喜歡,剛才我們坐過山車,嘩,真刺激。」她形容著,「我拼命尖叫,每個人都尖叫。」 我忍不住笑,她似一隻活動洋娃娃,怪不得有些人那麼喜歡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 「寶寶。」她眨眨大眼睛。 「正式名字呢?念書時學校用的那個。」 「我姓甘,叫寶寶。」 「哦,原來是甘小姐,我可以叫你寶寶嗎?」 「當然可以。」她大口大口地吃冰淇淋。「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伍安真。」 「啊,伍叔叔。」 「對了。」我訝異於她的機靈。 這麼小便這麼似一個大人,現在的孩子真了不起。 吃完後我們倆擦擦嘴,我說:「寶寶,再見。」 她跳下椅子,追隨在我身後。 「咦,你別跟著呀,你媽媽呢?」 「我們走失了,我最後一次見是在半小時之前。、寶寶晃著頭看她婉上戴的米奇老鼠花表。 「我的天!」我驚呼,「你為什麼不早說?」 「媽媽說,遇事不要驚慌失措。」她說。 我啼笑皆非。 「快,跟我來,我領你去尋人處。」我拉起她的手,匆匆地走出涼亭。 經過棉花糖檔,她雙要看,我只好買一枝給她。偏偏馬路上又遇到白雪公主與七矮人出巡,她更加津津有味地留戀。 「寶寶,快點走,」我催她,「你媽媽這下恐怕都急瘋了。」 寶寶的臉一沉,似模似樣地說:「她?她才不會急呢!」 我詫異,「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她不愛我,她罵我。」寶寶賭氣答。 我一把抱起她,「罵你也是為你好,天下沒有不愛孩子的媽媽,我們要趕快走。」 「我喜歡白雪公主。」寶寶仍然氣定神閑。 「我喜歡那黑心的巫婆。」我沒好氣。我時候真會被孩子氣死。 到了尋人處,我老遠就看見一個華籍少婦焦急地站在那裡樂張西望,高.苗條.衣著與相貌都與她女兒一樣,換句話說,她長得很漂亮。 見到我抱著寶寶,她馬上奔過來,「寶寶,嚇壞我,這位先生,勞煩你把她送回來。」 我放下寶寶,她沒有同她母親表示親熱。 那少婦怒氣中燒,女兒:「你是故意走失的,是不是?從沒見過象這麼壞的孩子。」 我開解:「好了,好了,慢慢教她。」 那少婦忽然悲從中來,用手帕掩著臉器起來。 我大驚失色,哪個男人不怕女人哭?我立刻說:「寶寶,你看,氣得媽媽哭了,還不向媽媽道歉?」 寶寶也嚇住,連撲過去:「媽媽你請別生氣,是寶寶不好,媽媽——」她也揉著眼睛哇哇哭起來。 要命,兩個女人一起哭,你說怎麼辦? 我只好默默不作怕,坐在一旁。 是那少婦先停止流淚,把寶寶摟在懷中,這個時候寶寶也累了,只是抽噎。 那少婦說:「這位先生,謝謝你把她帶回來。」 「別客氣,」我說:「應該的。」 寶寶累得走不動,又說腳痛。 少婦無奈地說:「走一陣我們就到停車場了,來。」 我說:「由我來背她吧。」 我一把背起寶寶。 「這孩子……」少婦歎口氣。 我說:「我叫伍安真。」 「伍先生,」她說:「真不好意思。」 我邊走邊說:「你們是坐遊覽車來的?」 「不,我們是當地人,伍先生,阻你遊興,才叫人慚愧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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