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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余奕楓頷首,「細佳,好心有好報。」

  細佳挽起晚禮服,一看裙角,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撕爛。

  她說:「有需要再來。」

  「好,」慧娜笑,「但願人人身體健康,自給自足,毋需籌款。」

  「千真萬確。」

  「來,收拾一下,打道回府。」

  「明天起碼睡到下午一時。」

  「對,別打電話給我。」

  晚會散了。

  那晚躺在床上,細佳好像還聽見拍賣會的叫價聲。

  「六千。」

  「兩萬。」

  「五萬。」

  別想太多,可能,人家真的只是為著做善事。

  星期二,沈素英偕子出發去做手術。

  細佳沒有去送行,她怕自己會哭。

  余奕楓回來報告說:「母子都很鎮定,那醫生是大國手。」

  「幾時有消息?」

  「三天后。」

  她的約會在四天后。

  細佳去訂檯子,寫菜式,以及添置新衣。

  她選了一套淡黃色小外套配裙子,十分優雅,與那晚扮的卡門不同。

  心情十分緊張,一有電話來,就怕是吳仲良來推約,「對不起,公司要加班」,

  「不好意思,我家裡有事」……

  終於到了星期六上午,電話來了。

  細佳有點害怕,他會詛什麼?

  「明天晚上七時我來接你。」

  她松一口氣,反而覺得惻然,梁細佳,你要看清楚才用感情呵。

  可是當時心慌意亂,已經失去一半理智,只覺他是適合的人,細佳頭都痛了。

  她繞起無名指與食指,喃喃道:「希望不錯。」

  那一日,她倒瀉咖啡,叫錯名字,打亂了文件。

  幸虧臨下班時沈素英打了長途電話來。

  「手術順利完成。」

  大家鼓掌。

  「小傢伙在康復中。」

  聽到好消息,細佳鬆弛下來,凡事處之泰然。

  她高高興興返家裝扮。

  淋浴後抹一點粉擦上粉色口紅便坐在客廳看小說等人客。

  門鈴響的時候才六點半。

  咦,是誰?

  門一打開,可不就是吳仲良。

  他手執一小束紫色薰衣草,微微笑,身體靠著門框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細佳亦有同感。

  「實在等不及了,故早到半小時,請諒。」

  換了是細佳,她也會那樣做。

  她請他進屋。

  吳仲良稱讚道:「今晚你漂亮極了。」

  「謝謝,晚飯我已經安排妥當。」

  「素英母子怎麼樣?」

  「大的半個月後可以近來。」

  吳仲良沉默一會兒才問:「整件事裡仿佛沒聽見有人提起素英的丈夫。」

  細佳輕輕說:「素英遇人不淑。」

  吳仲良呵地一聲。

  「不要緊,她很能幹,她會得挺過來。」

  兩個人不再置評,他們都知道一段成功的婚姻在生命中實在太過重要。

  吃完飯他們並沒有去跳舞,他倆找到一間清靜的咖啡室談天。

  「那晚你的表現真令我訝異又感動,平日冷若冰霜的你居然那麼出力。」

  細佳鼓起勇氣說:「我多怕你不會競投。」

  「細佳,我一直想的會你,但是從不知這如何開口,真怕你會冷冷看我一眼,然後說:『我沒有空,以後也沒有空,對你來說,到公元二〇〇七年也不會有空』。」

  細佳詫異,「我看上去是那樣的人嗎?」

  「有若干男同事提起被你拒絕的情況,猶有餘悸。」

  細佳笑了,訕訕地道:「我是有選擇的。」

  「若不是那次拍賣的會,說不走我還在躊躇。」

  細佳頷首,好心有好報。

  「細佳,你不是單為慈善吧?」

  細佳微笑,「下星期六再請你一次,這次,不為別人,單為自己。」

  吳仲良完完全全放下一顆心。

  細佳回到家裡,一直哼著歌。

  她把那件黑色吊帶裙子取出,細細觀看。

  明天得拿出去乾洗,請店員補一補,拿回來好好收妥。

  也許,在結婚十周年那天,需要穿著,照樣配大蓬頭,鮮紅胭脂。

  電話鈴響了。

  「細佳,我是吳仲良,我還有話要說。」

  「我也是,下星期六要不要帶吻過我的小男孩一起來?」

  「恕我自私,我想單獨見你。」

  「也好。」

  「這樣吧,我們可以去探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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