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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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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說:「姐姐似無意返回軀殼。」 「這是我的事。」 「時辰到了,姐姐如用不著這具玉體,可能轉讓於我?」 「讓給你?」家瑾膛目結舌。 少女慎重的點點頭。 「這具軀殼千瘡百孔,你不會願意承受的。」 少女微笑,「它已是我百餘年來所見到最好的一具。」 「你遊蕩了百餘年?」家道吃驚。 少女緩緩轉過頭去,對著窗戶,輕輕吟道:「茜紗窗下,公子多情,黃士瓏中,女兒薄命。」 家瑾一聽,十分震盪,她知道少女是什麼人了。 家瑾不置信地問:「你願意托身為我?」 少女背著她點點頭。 家瑾說:「你不可能適應,我們這年頭,要打仗的,一邊血肉橫飛,一邊還要講究姿勢,日久會生瘤,你看,我躺在那裡,多麼痛苦。」 少女不語。 家瑾歎口氣,「我看你還是在離恨天逛逛算了,時間很容易過,在我的世界裡,一天要苦幹十個鐘頭,只怕你要放棄舊我的嗜好。」 少女淒苦的看著家瑾。 「況且,」家瑾說:「誰說我不回去。」 少女失望了。 家瑾有點不忍,「或許,」她給她一點指示,「你應當選擇一個小孩子的身軀,慢慢長大適應我們的時代。」 少女過來說:「謝謝姐姐。」她忽然來扯家瑾的手。 家瑾被她拉住,她力氣居然驚人,家瑾急了,大力掙脫,退後兩步,撞在床沿上。往後一翻,恰恰落在自己的身軀裡。 還來不及說糟糕,已經感到一陣劇痛,不由得呼喊出來,頭顱兩邊轉動。 看護在鄰室的攝象傳真看到,連忙趕過來。 家瑾睜大眼睛求助:「痛……」 「立刻替你注射。」護士笑得十分安慰。 「痛上加痛。」家瑾抱怨。 「你醒了。」 家瑾點點頭。 「你昏迷了一日一夜你知道嗎?」 「一定是太痛了。」 「是,一定是。」 家瑾呆半晌說:「我做夢了。」 護理人員替她注射。 家瑾仍然滿頭大汗,「多奇怪的夢……」 朱致遠與林資清同時進來,看到家瑾無恙,各由各轉過頭鬆口氣。 他們髓即過來一人拉住家瑾一隻手。 家瑾略為好過點,有氣無力問:「怎麼沒有鮮花糖果?」 資清破涕為笑,「好了好了,還是她。」 朱致遠的手顫抖。 「老朱,我做夢看見你哭。」 朱致遠用手背擦擦眼睛,「你才哭呢。」 看護說:「讓她休息吧。」 家瑾閉上雙眼。 她在七天后出院。 朱致遠開車來接她,資清扶著她回家。 坐在自己的客廳裡,她看到一地文件。 資清幫她拾起,並且說:「要關上窗戶,你不能吹風。」 家瑾怔怔的不語。 她回來過,她又回來了。 她不能肯定此刻的她有沒有附在肉體上。 「資清,致遠,你們坐下,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你們。」 朱致遠走到她身邊蹭下,「有話慢慢說,你先躺下,對了,我告了兩星期假來服侍你,我記得你有一張折床,可以放在書房裡,讓我睡正好。」 家瑾呆了,他告假,為她? 林資清向她眨眨眼。 家瑾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忽然發覺生活中什麼人最重要。」 家瑾微微笑了。 沒想到多年僵局一朝打破,不知算不算因禍得福。 她開口:「我在醫院做了很奇怪的夢——」 資清打斷她,「閒話休提,我要回家替你張羅吃的,小姐,請你好好休養。」 「慢著。」 諮清轉過頭來。 家瑾微笑,「我無故昏迷那一晝夜,你們以為要失去我了吧。」 資清咳嗽一聲:「如今科學如此昌明,我們根本沒有怕過。」 大家都笑了。 家瑾抱著腹部,「真痛。」 資清說:「如今你不怕沒有訴苦的人了。」眼睛看著朱致遠。 老朱揚聲問:「叫我?」 「把你的怪夢告訴他吧。」資清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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