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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開明一怔,「他可真周到。」

  子貴突然笑,「這整幢酒店是吳家的投資,大水沖到龍王廟了。」

  開明想一想,「我可沒有錢。」

  「你夠不夠用?」

  「夠,且有些許剩餘。」

  「那就是有錢。」

  「謝謝你子貴。」

  「母親今晚很高興。」

  「我從來沒有如此累過,公關不好做。」

  「開明,我真感激你為我母女做擔保。」

  「什麼話!」

  「開明,我是一個姨太大的油瓶女,有什麼地位,可是因為你坦誠站在我處的緣故,繼父先受到感動,接著,又帶來新加坡吳家撐腰,以致今晚場面美觀。」

  開明溫和地說:「周家信把邵令儀留到席終才是功臣。」

  子貴掩嘴笑,「他的獎品就是邵令儀。」

  「年齡對嗎,」開明懷疑,「令儀姐仿佛有三十歲了。」

  子貴說:「三十歲最成熟,剛剛好。」

  「你們幾姐妹妝奩一定驚人。」

  「我不能同她比,她是真正邵家女。」

  「秀月如何認識吳日良?」

  子貴搖搖頭,「誰知道,自幼男生會自發自覺圍到她身邊供她挑選,真是異數。有人把她的照片藏著四處找人介紹,比起我們尋尋覓覓,大不相同。」

  許開明做大惑不解狀,「是嗎,你踏破許多雙鐵鞋才看見我嗎?」

  子貴擁抱他,把臉貼在他胸膛上,「我愛你許開明。」

  「我們明天去註冊結婚吧。」

  「好,明天下午三時。」

  「不見不散。」

  第二天中午,子貴找到開明,「你來一下,秀月沉睡不醒,我有點擔心。」

  「是服藥過度嗎?」

  「又不像。」

  「只是累而已,儘管讓她睡,要不,叫吳日良飛過來照顧她。」

  終於不忍心,放下工夫趕過去。

  臥室光線幽暗,秀月的臉埋在被褥中。

  「真會享福,」開明說,「我也不想每日准六時起床辛勞工作。」

  他伸手推她,「秀月,起來,醒醒,別叫子貴擔心。」

  秀月只蠕動一下。

  「叫醫生來看看。」

  「不用,體溫呼吸脈搏都正常,她只是疲倦,你給我盡情睡的機會,我也可以一眠不起。」

  房間內有一股幽香,開明終於忍不住,「是什麼香水?」

  子貴答:「我不知道。」

  房內家具仍是開明幫她挑選的那幾件,床幾上放著她昨晚佩戴過的鑽飾。

  「醒醒,秀月,醒醒。」

  秀月終於被吵醒了,不勝其煩地說:「子貴你真討厭,你一人去上學好了,有你考第一還不夠?」翻個身,仍然睡。

  子貴哈一聲笑,「你倒想,你以為你只有十七歲還在上學階段?」

  開明連忙拉子貴走出臥室,「我們說好去註冊結婚。」

  「有無通知證婚人?」

  「糟,岳父不知有無時間。」

  「看你。」

  「不如找周家信吧。」

  子貴凝視他,「你與秀月都急於結婚,像是要逃避什麼。」

  開明坐下來,「最快結婚的會是周家信。」

  「會嗎?」

  「那麼好的岳家打著燈籠沒處找。」

  開明為著掩飾內心忐忑,立刻撥電話給老周。

  「老周,可有收穫?」

  周家信眉飛色舞,「開明,我必定重重謝媒。」

  「從此星期六你來當更吧。」

  「我與令儀有說不完的話題,我就是喜歡比較成熟的女子。」

  「天賜良緣。」

  子貴在一旁拍手,她興奮地說:「繼父最掛慮大女兒婚事。」

  老周的歡笑聲感染了他們,爭著在電話裡祝賀他。

  然後,他倆聽見身後有人嬌慵地說:「什麼事那麼開心?」

  開明一抬頭,發覺秀月終於起來了。

  白皙的臉十分清麗,卸了妝的她與子貴更加相似。

  兩個人站一起分不出彼此。

  秀月穿著皮裘當浴袍,「暖氣不足。」

  子貴笑,「是新加坡太熱情。」

  秀月笑笑坐下來,捧著開明的茶杯就喝,「錯,吳日良會做生意會做人,但不懂談戀愛。」

  「那何故與他在一起?」

  秀月又笑,「嫁禍於他呀。」

  子貴詫異問:「你自視為禍水?」

  秀月不語。

  子貴頷首:「紅顏是禍水。」

  秀月垂頭答:「我臉色都已經灰敗了。」

  子貴過去蹲下,細細打量只比她大十分鐘的姐姐,「沒有,仍然粉紅色。」

  許開明一聲不響在旁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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