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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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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衛先生呼喝她們:「二人絮絮說些什麼,還不過來?」 衛夫人捧上香茗,解圍道:「他年紀大了,有點兒獨裁。」 衛先生將兩張字條放大了打到牆壁上,「這是李梅竺的字跡真本與假版。」 之洋一看,「唔,假本甚為生硬,不似一氣呵成,好像一個個字樣抽出來拼湊成。」 「講得對。」 之洋說:「技巧拙劣,是哪個笨人幹的?」 衛先生冷笑一聲,「他不是笨,是精明過了頭,採用地球上最原始的方式寫成這封信。」 時珍眼睛睜得老大,「他是什麼人?」 衛君跌坐在椅子上,「不是他是她!」 之洋大感好奇,「她來自——」 「她肯定不是本太陽系的女性。」 之洋與時珍同時「嘩——」地一聲。 衛君說下去:「她傾幕李梅竺才華,故涉嫌將他擄劫——」 之洋「啊」一聲,「強搶民間男子!」 時珍也說:「這故事我在什麼地方看過?」 衛夫人在一旁提點:「王老虎搶親。」 之洋一時尚未醒悟,時珍卻苦笑,「不不不,家父又未曾男扮女裝。」 之洋一聽,明知不是笑的時候,也「嗤」一聲笑出來,太趣怪了,李梅竺教授被外星女性搶到窩穴中成親? 時珍更加哭笑難分。 衛夫人這時輕輕說:「至要緊是品格端莊大方,是什麼地方人,倒也不重要。」 衛君說:「人類門戶觀念的確太深,從前,隔一條村便是外姓人,老死不相往來;稍後,南方人與北方人又合不攏,異族自然不可通婚;到現在,一提起外星人,腦海就出現一條八爪魚。」 時珍問:「有沒有線索?」 「字條上有痕跡留下。」 「指模?」 之洋說:「她未必有手指。」 時珍呻吟。 衛先生說:「講得不錯。」 「到底是誰幹的好事,我們又如何營救李梅竺教授返家?」 之洋一邊問心裡一邊覺得好笑,可見李教授童心未泯,寂寞之餘,設計一個旖旎的故事,幻想他被外星女性強搶去成親。 知父者莫若女,時珍忽然說:「也許,他不願返家?」 衛先生卻不覺可笑,嚴重警告:「此時不回來,以後可能永遠回不來了。」 時珍答:「那也只得眼光放遠一點,希望他同她相處得來,希望他們生活愉快。」 衛夫人凝視時珍,「你真的以你父親的幸福為重?」 時珍坦然說:「自從家母去世後,他鬱鬱寡歡,我當然希望他可以再度得到快樂。」 衛先生大贊:「好好好!」 他忽然轉向熒幕,「聽到沒有,李兄,你可以出來了。」 之洋與時珍大奇,「什麼?」 只見熒幕上出現笑容滿臉的李梅竺。 時珍大嚷:「爸爸,你在何處?」 之洋比較鎮靜,她看著李梅竺教授的映象。只覺他比往日更加瀟灑清臒,都說一些男性到了中年會魅力畢露,說得非常正確。 只見李梅竺笑道:「時珍,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啊,以後,父親如有機會選擇對象,你可要尊重父親的意願。」 時珍衝口而出,「你不是真失蹤?」 教授哈哈笑。 時珍氣結。「是同我們開玩笑?」 這會兒,連衛先生與衛夫人都笑了。 時珍頓足,「如此作弄我們!」 就在此時,夢醒了。 時珍與之洋的手仍然緊緊相握,适才夢境歷歷在目。 之洋有許許多多疑問,因為涉及時珍的父親,一時未能開口,她把問題在心中整理一下,才說:「教授簡直料定我們會來偷用這部儀器。」 時珍一愣,一拍桌子,「孫悟空跳不出五指山。」 「而且,這次我們並沒有指定選哪個故事。」 時珍說:「太巧合了。」 「教授打算再婚嗎?」 「沒聽他說過。」 「時珍,我覺得你應當與教授聯絡一下。」 「你說得對,這上下我也有點兒掛住他。」 兩人離開實驗室,到住宅去與教授通消息。 電話接通,李梅竺教授在熒屏出現。 時珍說:「父親,我牽記你。」 「不是小孩子了,」教授微笑,「我很好,勿掛念。」 「父親,你安全嗎?」 「當然安全,緣何問起這種問題?」 時珍支吾,「你離家已有一段時間。」 這時李梅竺教授有所發現,「時珍,你身後站著的是什麼人?」 之洋連忙站開來,好讓對方看清楚她,「李教授,我是時珍的好友林之洋。」 李教授呵呵笑,「當然當然,之洋,你是我們家的老客了。」 之洋靦腆,「我常來打擾。」 「不,」李教授感慨,「之洋,你永遠受歡迎。」 之洋「嗤」一聲笑出來。 可是時珍尚有懷疑,這真是她父親嗎,抑或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錄映片斷? 她決定問父親兩個不能事先準備,也不能他人冒充回答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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