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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不顧倪書韻輕拉他衣擺,要他別責難翁亮涵的暗示,駱焱逕自丟擲連串詰問。因為就站在她身旁,之前翁亮涵尖聲批評她的刻薄言語,全落入他耳裡,聽著她過分的謹罵書韻不要臉,他怎麼也無法忍受,遂接過電話反駁她。

  翁亮涵一時無語。愛情若要發生,豈能排定時間?當年她與前夫不就是因一見鍾情而閃電結婚。

  “駱焱,讓我跟亮涵說。”

  輕抓住伸向他耳邊欲取回手機的小手,他進向手機的聲音依舊沒有溫度,“我只當你是書韻的朋友,今天就算沒有她,我也無意與你有任何發展,請你別再不分青紅皂白的苛責,為難書韻。”

  言盡於此,他將電話還給愁結眉心的小女人。

  “亮涵——”倪書韻著急的喊。

  “讓我說。”翁亮涵截斷她的話,語氣和緩許多,“你也聽到了吧,被個自己還滿欣賞的男人拒絕得這樣徹匠,丟臉的是我。”

  “你別怪駱焱,他沒惡意。”

  “你果然很愛他,是吧?”疑問的句子裡,有她冷靜過後的認知。

  倪書韻抬眼瞥了下駱焱,微赧的旋過身去,“嗯!”

  “你知道嗎,我有些羡慕你,在你身上幾乎感覺不到現實的世故,一如學生時期的單純、知足。不像我,經歷婚變後,身上的芒刺和面具都多了,人也犀利苛刻許多,就像剛才對你的不客氣一樣。”

  倪書韻選擇沉默。再次相見,她確實明顯感受到亮涵在談吐和一些觀念上的改變,然而每個人的經歷不同,受過的傷也不同,她沒權利妄自評論誰是誰非。

  “奸吧,我承認我想男人想瘋了,遇上個條件實屬優等的男人,便想主動出擊抓住他,可惜人家丁點都不領情,唉!”真沒面子。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支吾半晌,倪書韻只說得出這句。

  “可不是!你的他都義正辭嚴的說成那樣,就算我倒貼,他恐怕也不屑。”翁亮涵霍然想起,昨天駱焱為書韻解圍時那令人勁容的保護姿態,若非早對她有情,他豈能捍衛得那樣親昵自然。是她不夠聰明,自討罵挨。

  略微猶豫,倪書韻沒把何豔自願當駱焱情婦,反被他厲聲轟趕的事說出來,以免亮涵誤以為她在貶低她的身分。

  “我會努力再找適合我的男人,今天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我為先前對你的口不擇言道歉,希望你不會將我這個朋友列為拒絕往來戶。”

  “怎麼會。”

  “好裡加在。”翁亮涵戲謔的笑說,其實為自己險些搞砸一段值得珍惜的友情,在心底汗顏。“祝你和駱焱長長久久,我們再聯絡。”

  “沒事了?”見她闔上手機,駱焱低問。

  倪書韻輕點小腦袋。

  他輕柔的摟過她,不放心的再問:“沒被你朋友的話傷到吧?”

  “我沒那麼脆弱。”

  的確,從小和奶奶相依為命的她,是過得比有雙親疼愛的人要樂觀堅強。駱焱有些不忍的抱緊她,憐惜的滑撫她的背脊。

  “偶爾脆弱一下並不為過,不必老是強裝堅強。”

  心弦輕震,她放任自己依賴的偎著他,終於明白為何他總在不經意間讓她有窩心溫暖的感覺——他有顆細膩的心。

  從小失去雙親的她,是常惕屬自己要過得比別人堅強,不能教人取笑。不過嚴格說起來,她脆弱的時候並不太多,因為她有個開朗活潑的奶奶,讓她開心踏實的成長,連一點自卑也沒有。

  只不過若能早些認識駱焱,有他溫暖厚實的懷抱可倚靠,不知有多奸。

  “你好像很有女人緣喔!”她有感而發。不談他內藏的細膩,光是他外在的條件就夠吸引人了,若非如此,何豔與亮涵也不會在見過他之後,便主動示好。

  “那些豔遇我可半點也不想沾惹。再說,你還不是一樣很有男人緣,有個鄰家哥哥偷偷喜歡你那麼久。”這事雖已成過去,想來仍令他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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