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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奧地利格拉茲

  威廉唱片公司錄音休息室外,席托和羅賓森瞧見由休息室出來的賽門與赫恩,連忙迎上前去。

  “怎麼樣?菲爾要開始錄歌了嗎?”兩人同聲問道。

  赫恩搖頭。

  賽門回答,“他說他沒感覺。”

  席托和羅賓森聞言傻眼,半小時前兩人進去問菲爾要不要開始錄音,他給的就是這句回答,然而半小時都過去了,他還是沒唱歌的Feeling。

  正確的說,應該是這三天他都找不到唱歌的感覺,以往錄音神速,一首歌總一次就搞定,一天連錄好幾首曲子的他,這次錄製精選輯竟破天荒的三天錄不成一首歌,害他們幾個連同鋼琴、薩克斯風、直笛、小提琴等演奏樂器全閑晾在偌大的錄音室裡,就等他這個萬事俱備所欠的“東風”,趕緊正常的刮進錄音室工作,誰知今天可能又將無功而返。

  “菲爾跟他未婚妻到底怎麼了?”席托忍不住問賽門,他說菲爾已找到今生認定的妻子人選,上次托他寄的專輯唱片就是給她的,但他來奧地利這幾天卻不見他與佳人聯絡,怪怪的。

  “你問我,我問誰?”賽門也想弄清楚,為何曾有兩次見菲爾興奮的盯著手機大喊是他未婚妻的來電,可卻未接聽的原因,偏偏當事人僅回了句高深莫測的“我在等”,便啥也沒再說,誰曉得他在搞什麼東東。

  四人滿腹疑雲的你看我、我看你,不約而同將視線調往緊閉的休息室,心思相同——往常談笑風生,這趟來奧地利反常沉默的菲爾,究竟在等什麼?

  寬敞的休息室內——

  上宮樊懶懶的跨坐窗臺上,遠眺窗外幽靜的格拉茲城,心裡想的淨是遠在臺灣的伊人,眉有愁結。

  他之所以未將蓓蓓綁架來奧地利,一個人跑來這兒,全因他想利用兩地相隔引發她的思念,讓她頓悟他值得她敞開胸懷去愛,安心的應允做他的妻。因此他故意只留簡單留言,不與她聯繫,就是存心給她想他的空間。

  然而,她的確在他抵達奧地利的第二天撥過兩通電話給他,令他欣喜著她心裡有他,可是之後卻再也沒有她的來電。

  這與他預期的相差太多,她對他的相思不該僅止兩通電話而已,她若對他魂牽夢縈,該會再致電找他,起碼傳個簡訊表達思念,不應如此無聲無息。

  他是不是走錯險棋了?她對他的愛沒他以為的深,相思自是不會成災,更不會在意他接不接她電話?他開始後悔自己做啥採取這麼蠢的方法,讓她正視內心的真正情感,更懊惱自己幹麼非得等到累積她滿滿思念的第四通電話才要接的算計。

  但,他終究強壓下回電給她的衝動,就算她不若他愛她那樣深愛他,他仍覺得有必要再與她分隔兩地多些時候,即便僅累積出些微思念,也能為兩人的感情加點溫度吧。

  可該死的,他好想她!相思泛襤的程度教他幾欲承受不住。

  “蓓蓓……”闔眼喃喚,上宮樊絲毫沒發覺休息室外起了陣不小的騷動,而後休息室門被輕輕的打開,又輕輕的闔上。

  “半首歌都沒錄好,你還敢在這裡偷懶。”清脆熟悉的聲音陡地劃破寂靜的空氣,蕩入他耳裡。

  他渾身一震,迅速張開眼轉過頭,“蓓蓓?!”

  “看來你還很清醒,沒將我喊成另一個女人。”靜立休息室中央,黎蓓蓓語調促挾,但事實上,從看見日思夜念的他那刻起,她內心早已激蕩得波濤洶湧。

  上宮樊的確很清醒,相當確定此時出現他眼前的娉婷人影並非他太過想念所產生的幻影,也因為腦袋清醒,他明白有個最重要的問題,他得立刻問清楚。

  躍下窗臺,他極力隱忍沖上前摟她入懷好好吻個夠的渴望,緩步走向她,“你怎麼會來奧地利?又怎麼知道這裡?”他沒跟她提過威廉唱片公司。

  “奶奶打電話給你媽,請她傳真住址給我。”

  “你是專程來找我的?”這表示她特地千里迢迢跑來這裡尋他?心裡如此暗喜,他仍硬逼自己停在離她一步之處,追問他想要的答案。

  “你是什麼意思?”

  “嗄?”他被反問得一愣,他不是應該聽見“我是特地來找你”的回答?

  “沒當面跟我說一聲就出國,不打電話給我也不接我電話,想疏遠我、甩開我就明講,為什麼這樣對我?”她迭聲控訴,雙眼瞬間泛紅。

  他聽得倒抽口冷氣,未料他的用心良苦會造成她這樣嚴重的誤會。“我沒有要疏遠你、甩開你——”

  “你沒有?”

  “沒有!我只是——”

  “你好可惡。”再次截斷他的話,在他慌急的欲攬她入懷前,她猛地撲入他懷裡,將連日來的相思想念化作淚水,嚶嚶啜泣。

  “蓓蓓,你別哭呀。”慌亂的摟著她,上官樊直教她上半刻責問、下半刻主動撲抱他的反應弄胡塗,更教她令人措手不及的低泣惹得手足無措,正想繼續剛才被她打斷的解釋,懷裡人兒細碎的聲音暗啞的逸出——

  “你真的好可惡,不當面跟我辭行、沒空打電話就算,可是好歹也接一下我的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剛才她並非有意提出他想疏遠她、甩開她的詰問,而是思及這幾日他讓她備受相思之苦,才忍不住討伐,然而當他著急的辯白並無甩開她的念頭時,她再也按捺不住打從見到他即想撲入他寬闊胸膛,慰藉連日相思的心念,撲抱住他,委屈的淚水亦婆娑滾落。

  都是他,讓她嘗到刻骨銘心的想念,好疼、好煎熬!

  “告訴我,你有多想我?”微扳開她,上官樊憐惜的為她拭淚,唇邊因她的嬌怨傾訴而綻開驚喜笑意,固執的想確定自己是否等到她完完全全陷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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