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顏依依 > 愛戀成災 | 上頁 下頁


  “我是倪氏醫院副院長,會通知急診室你們的寶寶可能感染川崎症,會有小兒科的醫生過去會診,你們趕快送寶寶去醫院,別延誤治療時間。”瞧出兩人的質疑,倪語霏收起對靳煒烈如同醫生的專業判斷的疑惑驚詫,上前遞了張名片給兩人,催促他們趕緊送小孩就醫。

  看見她的名片,夫妻倆的疑慮頓消,向她和靳煒烈道過謝,不再猶豫的送兒子去醫院。

  倪語霏以手機和醫院聯絡完,鬆口氣,立即扶住靳煒烈的手臂,“大叔,你的踝骨判傷不輕,該待在家裡休息,怎麼跑到外面來?”

  “我已經在家休息一個早上,再不出來透透氣,會悶壞,這個時間你為何會在這裡?”只顧著問問題,他忘記抽回被她扶挽的手。

  “想到大叔也許有什麼事需要幫忙,我就抽空過來了。”

  靳煒烈胸中一震,眉心卻輕凝,又來了,為何她每回坦然直率的關心,總讓他心底有著柔軟溫暖的悸動?

  “昨晚我就說過,你不用把我要你當特別看護的事放在心上,不必再履行那個承諾,當然也不必再抽空來看我。”

  昨天擔心她為了留下來照顧他所做的自我詛咒會成真,他妥協答應讓她住一晚時,便做了她不用再當他特別看護的聲明。

  為免他的心緒總是吊詭的因她起伏,他有必要再提醒她一次,免得她仍當自己是特別看護,老是出現左右他的情緒。

  “我記得你說過的話,但我們是朋友,我來探望你很正常。”

  拜託,他有答應要和她當朋友嗎?難道被她當“大叔”,所以他們有代溝?

  有預感和她爭論這個問題無用,靳煒烈選擇拄著拐杖逕自散他的步。

  “大叔——”

  “我還想走走,你別想阻止我。”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阻止你沒用,我是想問,你怎麼曉得川崎症,還看得出它的病症?”既然他想透氣,她乾脆陪他散步。

  靳煒烈眉頭微微皺起,儘量回答得若無其事,“這是常識。”

  她啞然失笑,“大叔這麼說可會讓很多人抗議,畢竟你所謂的常識就連小兒科的醫生也未必能於第一時間診斷出來。我也是聽你提到,才記起曾聽過這個疾病呢……不過大叔的過人常識,倒讓我想起一個人。”

  “什麼人?”無意采究,偏偏嘴快的問出口。

  “一個傳聞中很厲害的醫生!聽說英國有個被喻為『醫界聖手』的醫生,不僅是個心臟科權威,本身更像部醫學百科全書,對任何疑難雜症均能做出最精准的判斷,使病人接受適當的治療,我記得他好像叫……歐烈菲斯——”

  “該死的別再說了!”

  倪語霏整個人呆愣住,因為他震耳嚇人的怒吼,也因為他那對深眸裡流泄而出的排斥與感傷。

  她說錯什麼話了?為何他這麼生氣?又為何有著像受傷也像哀傷的眼神?

  望見她受驚嚇的模樣,靳煒烈胸中掠過不忍,歉疚的想伸手拂碰她小臉,又怕情緒猶仍激動的自己會再失控吼人。

  再凝視她一眼,他拄著拐杖走開,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等等!大……哎呀!”見他轉身走開,倪語霏急著留住他,不意腳下一絆,當場撲倒在地。

  前頭的男人聽見她的低呼立刻回過頭,見她趴跌在地,頓時心驚的往回走。

  “你沒事吧?”他語氣急切的問著正由地上站起的她。

  “我沒事。”狼狽的拍拂身上的塵土,她尷尬的笑笑。

  眼尖的瞟見她手掌的殷紅與手臂上七分袖外的擦傷,靳煒烈心口一陣莫名的緊窒,令他無法好聲好氣,“手都受傷了還說沒事?我的住處沒有醫藥箱,你趕快回醫院擦藥。”

  “沒關係——”她才說了句,就被轟回來。

  “什麼叫沒關係?再小的傷口都有可能細菌感染,你這個醫生不懂啊!”

  “你先別生氣嘛,我是說我剛好為你準備了個醫藥箱,就在我車上,我不必回醫院擦藥。”她指向轎車,忍不住在心裡偷偷嘀咕,她才受點小傷,大叔就要趕她回醫院擦藥,他自己出車禍卻不肯住院,這樣未免太雙重標準了吧。

  “那還不趕快上車擦藥?”他說著就朝她的座車走。

  見狀,她只得開門扶他坐上副駕駛座,再繞過車頭坐入車裡,當她側坐著拿過後座的醫藥箱,靳煒烈馬上接過它放到儀錶板上的置物臺上,熟練的取出鑷子、棉花和優碘,二話不說的輕拉過她的手,開始為她消毒掌的破皮擦傷。

  “多大的人了,走個路也會跌倒?幸好路上沒玻璃或尖銳物品,否則這下你就有苦頭嘗了。”嘴上叨叨絮絮,他手勁卻無比輕柔的為她清理傷口,就怕弄疼她。

  而由於太專心在為她處理傷口,靳煒烈沒注意到自己看見她細皮嫩肉上的傷口,胸中始終纏著不舍與心疼,自然也就未去分析這份不舍心疼代表著什麼意思。

  倪語霏並未抗議他的叨念,全副心神放在他熟練處理傷口的動作上。

  該怎麼說呢?消毒上藥這種小事或許人人都會,但是大叔的動作就是透出訓練有素的專業,有著從容的瀟灑,更有著渾然天成的優雅,再次給人他比醫生更像醫生的感覺。

  “大叔,你——”開了口,迎上他疑惑抬望她的雙眼,她卻搖搖頭,“沒什麼,我只是想謝謝你幫我上藥。”

  他討厭醫生,萬一她這時要是說覺得他像極醫生,之前不知為何大發脾氣的他,也許又要生氣。

  “道謝就不必了,只要你以後別笨手笨腳的跌倒就行了。”輕輕一摔就破皮流血,天曉得她若再跌倒,會不會摔得頭破血流?得先叮囑她才行。

  “我哪是笨手笨腳,是你突然發好大的脾氣,轉身就走,我一急絆到腳才……”話未說完,猛然意識到自己提及他吼人的情形,她不由得無措的咬住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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