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葉小嵐 > 用一生換你一句誓言 >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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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離家後,不曾再聯絡過你的家人?」 依嬋搖搖頭,「只在新年的時候寄張卡片回去,他們從來沒有回覆我。」 書寧心裡歎口氣,她的家人也夠狠了。可能他們對依嬋的期望太高,一旦發覺她無法達到他們的期望,就排斥她?她不懂,她也沒權利去批評依嬋的家人。 「我的家是個大家庭。」依嬋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雖談不上富豪人家,但在我們住的小鎮上,可以說是個大戶,我有六個兄弟姐妹,我排行老四,在家也不大受寵,去臺灣求學也是經過許多反對才爭取到的,結果大學一年級沒念完就抱大肚子回來,你可以想像得到,他們如何的失望。但是,我從沒料到他們封建的思想裡竟不肯原諒我的過錯,我還記得,我離家時,我父親對我說,我這一出去,就如潑出去的水,尤家再沒有我這個女兒!」 「依嬋!」書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抱歉,」她苦笑,「今天我是太情緒化了。」 「以前的事惰,過去就算了,不要再去想它,我們要活在現在。」 「是的,現在。天殺的畢希磊又來破壞我寧靜的生活。」 「依嬋,你們之間會不會有誤會?假如他存心玩弄你,事後他沒對你承諾婚姻,也不會如此的侮辱你,而你移情別戀,不是正中他下懷嗎?而且,他給我的印象,不像那種——卑鄙的人!」 「哼,書寧,知人知面不知心!當時他願意跟我結婚是因為發現我……我是——處女。」她的臉臊紅起來,「他的良心過意不去,才用謊言來期騙我!他對我發脾氣,侮辱我,是他那妄大的男性尊嚴在作祟。」 「我還是覺得事情有點蹊蹺,你看到他跟一個女人在床上,而他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在床上,真像電影裡的情節。」 「我沒有,是他誤解了當時的情形。可是,我不可能誤會他,他們兩個赤裸裸的在床上的情形,我永遠不會忘記!難道你說古豔芙赤裸的躺在他身旁會跟他毫無關係?」 書寧啞口無言。 「算了,」依嬋搖一搖頭,「我已不在乎他。」 書寧看了她一眼,語氣緩和些。 「他現在結婚了沒?」 「不清楚,不過我想應該還沒有,我遇見的那兩個女人。看樣子不像是他太太。」 「兩個女人?」書寧不解的問。 依嬋有點勉強的說出兩次遇到畢希磊的經過。 「原來如此,」書寧點點頭,「我就是奇怪他怎會找到這裡來。」 書寧眉頭一蹙,又問: 「你說的那個古豔芙,會不會已跟他結婚?」 「有可能,假如霍贊人死了,」依嬋的臉色微轉蒼白。 書寧的眼光是很敏銳的,但她沒說什麼。 「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若若。」 「他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我知道。」依嬋歎口氣,「他剛才是拂袖而去,我希望他不會再來。」 「媽媽,這是什麼?」若若站在一幅抽象畫前,兩眼瞪得大大的,看不懂那又紅又黑又藍又黃的直掃橫塗所構成的圖畫。 「這叫抽象畫,那個畫家大概……嗯,想表達戰爭的可怕,死亡的恐怖。」依嬋歪著頭,努力的去瞭解畫裡的意思,解釋給若若聽,雖然她知道他不會完全明白她在講什麼。 「嗯。」若若裝著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依嬋看了忍不住的偷笑。 這個畫展是由一位法國畫家所主辦的,依嬋趁著星期六下午的空閒帶著若若來參觀,她對藝術的熱情是無法抹滅的,最令她心中感到欣慰的是若若雖然長得酷似他的父親,他卻繼承了她的藝術細胞,小小年紀揮起畫筆來有板有眼的。 想起他父親,依嬋心裡稍微放心。希磊這兩個星期來已不曾再出現過。他們那天的爭執已使他更蔑視她,他不會再來了,可能他已回臺北。從第一次重逢至今,已差不多有兩個多月了。她眉頭一皺,想到兩次見面都與他陷入舌戰之中,她都忘了問他來吉隆坡的目的,不過。就算他是來談生意的,他也該回去了。 「媽媽,你看,好漂亮。」若若的叫聲把她的注意力拉回壁上的一幅畫,才發覺他們已站在另一幅油畫前。 一看壁上的畫.依蟬幾乎上住了呼吸,有幾秒鐘之久她才驚歎的噓出一口氣,好一幅扣人心弦的畫,看一眼就令她深深愛上。 這幅畫的題目很特別——「夢」。 畫中是一位少女,波浪似的長髮飄揚在風中,赤裸的身體飛奔在浪中。浪花四濺,烏髮飛揚,晶瑩的肌體浴在海浪中、陽光下,飛發半遮住她的臉,只露出一對夢幻似的黑眸,很神秘,也很誘惑。 整幅畫所表達的意境就如它的題目一樣,夢,夢幻,依嬋凝視著,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在這一刻,她似乎被捲入畫中,捲入少女夢幻的世界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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