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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言亦方。」她說。、「亦方,收到卡片了嗎?」是擎天。

  方亦言靠過來,亦方給他個「不要搗亂」的警告眼神。

  「收到了。你「超速行動派」的名氣果然不同凡響。」她儘量維持平淡但和氣的語氣。

  「快遞的功勞。佛手瓜是天賜因緣巧合。你離開後,我整理籬笆看見,馬上拍下,感謝快洗的技術。」

  問他記不記得以前和你見過?方亦言比手畫腳加唇語。

  亦方搖頭,指一下手指要他別吵。

  「謝謝你的卡片,駱先生,很可愛。還有別的事嗎?」

  方亦中滿意地點頭贊許。

  靜默半晌,擎天問:「又變成駱先生了?」

  亦方也靜默片刻。

  「我覺得我們也許並不適合。」她說。

  「我拒絕在電話裡談這話題,我今晚要見你。」這是個命令,不是要求。

  「我很晚才下班,下班之後很累了。」她間接回絕。

  「明天上午?」

  「不行。」

  「亦方,如果這是考驗我的耐心……」

  「不是,不過你要這麼想的話,隨你。」

  她不給他答話的機會,隨即掛斷電話。

  然後她瞪方亦言。

  「你在控制我!」

  關才的一瞬間她有失拴的感覺。

  「我?」他無辜地指指鼻子。

  「我從來不會這樣粗率的掛人電話!」

  她最後一句話口氣的強硬也不是她的意願。

  「我倒覺得你做得很對。」

  「你不可以再這麼做。」

  「你不可以被他說服。」

  「你不願被掌控,不願被操縱自由意志,你卻這樣對付我?」

  「我在使「我」避免被迷惑。你不妨把我當作你的理智和智慧。」

  「我有足夠的智慧和理智知道自己要什麼。」

  「相信我,我是男人,男人為了得到他想要的女人,會使出哪些花樣和招數,我一清二楚。」

  這點,她卻無法與他爭論。亦方頓時啞口無言。

  ***

  下班前,來了個急診病人。一位外科醫生正在開刀,另一位有預定手術患者,只剩亦方。

  她這一進手術室,快天亮才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擎天。

  他坐在手術室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她出現,他馬上站起來,邁著輕而大的步子朝她走過來。

  她累得幾乎站不穩,即使疲倦到極點,見了他,心臟仍跳得十分有力。

  擎天握住她的胳臂。

  「你需要一張床。」他說。

  亦方笑出來。

  「嗯。」她說,「兩張對我來說太人了。」

  他也笑起來。

  「早。」他溫柔低語。

  「早。」她相同回應。

  四目相接,無限情意盡在彼此心口無聲蜿蜒。

  「言醫生早。」

  兩個護士經過他們身邊,同亦方打招呼,眼睛瞄著擎天,一面嘰嘰咕咕地笑著。

  「早。」亦方回答她們,視線稍離,方如夢初醒,再與擎天相對,不禁羞澀地微低首。

  一同舉步時,擎天欲牽她的手,她雞為情的把手藏進口袋。含羞帶怯的反應,令擎天感到說不出的驚喜、歡愉。

  「你這麼早來醫院做什麼?」亦方忽然想到,抬頭問他,「你父親還是母……」

  「他們都很好,我會轉達你的問候。」

  「那麼……」

  「我昨夜就在這了。」

  亦方怔住。「你在這待了一整夜?」

  「你不也是?你常如此嗎?」

  「我是醫生,我做的是我的工作。你……不該這樣。」

  亦方心頭翻騰如浪。

  「不該怎樣?」

  「在手術室外面守了一夜就為了我……」

  「你明白就夠了。而且,誰說我不該?你是我的終身伴侶,你累垮了,或累出病來,我該袖手旁觀嗎?」

  進了電梯,她不說話,他也沒再開口。

  但今早所有的人,包括醫院同事和認得亦方的病人,似乎格外熱情,到她辦公室的樓層間,進出電梯的每張臉孔,無不對他們倆露出熱烈的笑容。

  仿佛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是一對。

  到了辦公室,亦方的外衣才卸到肩上,擎天已為她褪下,掛在衣架上。

  「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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