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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他果然在,而她床上另有一個光著上身、僅穿了條內褲的男人。亦方把枕頭拿走,露出趴著痛苦地呻吟的祖明。

  「租明!你在我床上做什麼?」亦方大聲問。

  「我還以為是那個駱擎天呢。」方亦言說。

  「你閉嘴!你在這裡做什麼?」亦方同樣質問他。

  「哎喲,拜託小聲點行不行?」祖明翻個身,雙手抱著頭。「我的腦袋要炸開了啦。」

  「活該。」亦方吸吸鼻了,大叫:「牛租明,你喝酒!」她用手上的枕頭打他。「喝得臭氣沖天,居然來睡我的床。起來!」

  「哦,哦,天哪,救命啊。我頭痛死了啦。」祖明起不來,哼哼唧唧地。

  擎天到門邊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光景。

  一個半裸的男人曲著身子癱在床上,亦方氣呼呼地要拉他起來。

  方亦言也在,雙手交抱看熱鬧。

  冰淇淋沒看見方亦言這個鬼,她朝床那邊眨眨眼睛。

  「嘩,搞什麼?亦方,這個人說找你喲。」

  亦方回頭,和擎天的眼神相對。

  「對不起,」他說,「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亦方不說話,因為不曉得說什麼好。

  她床上有一個幾乎全裸的男人,又喝得酒氣沖天,她能說什麼?

  擎天便向她點一下頭。

  「你要我先離開嗎?」他問,語氣很溫和,卻掩不住些許僵硬。

  亦方懂他這個問題的含意。

  或許這是他們會不會再見的關鍵。

  「我有邀請你來嗎?」她冷冷道。

  擎天的神色微變。

  「打擾了。」臨走,他仍極有風度地頷首。

  這其間,祖明倒坐起來了。

  「他是誰?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喃喃。

  「這下你擺不平了。」方亦言說。

  「你閉嘴!」亦方沒好氣。。

  「好嘛。」祖明嘀咕。「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回來的時候,你睡在客廳,我就進來睡啦。你先睡了我的地方嘛。」

  亦方跺跺腳。

  「你不要出來嚇人啊。」警告了力亦言,她旋身出去。

  祖明看看自己,喃喃自語:「我這樣子很嚇人嗎?」他彎彎胳臂,對他的三頭肌甚為滿意。「我覺得很不錯哩。」然後又抱著頭呻吟。

  方亦言搖搖頭。「不,她不可能是我。我沒她那麼冥頑不靈,我以前在英國的室友也沒她的室友這麼……」他不以為然地揮手,「愚鈍。」

  祖明忽然朝四周轉動眼珠。「誰作說話?」

  方亦言立刻貼近他面前。「我。你看得見我嗎?」

  租明搖搖頭。「我真的醉了。」這一搖頭,他馬上放聲呻吟。

  方亦言也搖頭。

  「我得再去弄個明白。」消失前,他喃喃。

  客廳裡,亦方也頭痛起來。

  「他是誰呀,亦方?你幹嘛對他那麼凶?」冰淇淋問。

  「對呀,他是誰?」珍儀興致勃勃。

  「誰是誰?」施公由廚房來到客廳。

  「不要問了好不好?」亦方歎氣。.

  冰淇淋把方才的小事件做個簡報。

  「他去醫院找過亦方。」她補充,「不過那天他受了傷。」

  「病人找你找到你住的地方來了?」施公咋舌。

  「哇,亦方真紅!」珍儀喊著。

  亦方又一聲歎息,只好告訴他們,「他就是我爸爸要我回去見的人。」

  他們訝然,面面相覷。

  「你可真會輕描淡寫!」冰淇淋大嚷。

  「我想到了!」珍儀拍一下手。「他不是駱擎天嗎?」

  「駱擎天!」施公詫異地問。「你不願意嫁的人,就是他?」

  「可不是嗎?」冰淇淋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覺得他似曾相識,還以為我和他有什麼前世緣哩。」她不勝遺憾地長歎。

  「他走了?」施公張望。

  「被亦方趕走了。」珍儀說。

  「我哪有趕他?」亦力不承認。

  「我現在曉得你為什麼不嫁他了。」冰淇淋說。

  「為什麼?」珍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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