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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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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顧滿地狼藉,安曼跪蹲下來,把小女孩哆嗦的身體摟抱住,一面柔聲哄著安撫她。 珊珊慌忙撿抬起茶葉蛋,和被豆漿泡得濕答答的燒餅油條。 「別撿了,珊珊。」令方安慰她。「不要緊的。」 「蛋還可以吃。」她捧著蛋,哭道:「不要生氣,媽咪。你可以趕我走,不要趕小咪。 我沒有看見她偷,要不然我會阻止它的,是我的錯。」 「誰也沒有錯。」安曼不禁熱淚盈眶,把她拉過來,也摟住她。「沒人說要趕你們。」 令方看著抱在一起,哭成一團的三個女生,搖了搖頭。 「為了幾個蛋,一堆燒餅油條,一壺豆漿,如此哀慟,要不要把它們埋了,立個碑呀?」 安曼瞪他一眼,但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才對嘛。小孩子們不懂事,你跟著哭什麼?我不會趕你們走的。」 珊珊用手背把眼淚一抹,一張臉已雨過天青。 「這是媽咪的房子。」她說。 「嘿,這妮子還真現實。」 「從我見到她到現在,她第一次說了句合理的話。」安曼抱著小咪站起來。 她用手指溫柔地拭去小女孩臉上的淚。「沒有關係,小咪,不要哭了。」 小女孩盯著她半晌,慢慢地舉起一隻手,怯怯地摸她的臉,抹了她一臉的豆漿。 「哈哈哈。」珊珊指著她笑。 令方也呵呵笑著。 小咪緩緩彎起嘴,然後發出咯咯的笑聲。 「你們笑什麼?」 安曼一問,他們笑得更厲害。 百珍這時走進廚房。 「嘩,好熱鬧……呀……」 她踩到豆漿,足下一滑,撲通跌在地上,手上提著的衣服摔了出去。 「我的西裝!」令方大喊,同時手臂伸得長長的想在空中接住。但是不僅搶救不及,反而失去重心,向前撲倒,整個人趴在豆漿和一堆燒餅油條上,又把一些豆漿濺起,噴在百珍身上和臉上。 安曼哈哈大笑,珊珊笑得彎下了腰。小咪張開了嘴,笑得咯咯咯咯地。 「大門怎麼沒關哪?你們幹什麼鬧烘烘的?」碧芸一路喊著進來,怔在門邊。「這是怎麼回事?」 碧芸說著她要在劇本加進去的新靈感,安曼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令方和百珍走了。他回去換衣服,他說,然後去上班。 百珍也要回去換衣服上班。 安曼想不承認她在嫉妒都不行。她腦子裡一直浮著她從房間出來看到的一幕。 令方和百珍站得好近,幾乎頭靠著頭。百珍不知向令方低語著要求什麼,他堅決地搖搖頭。她撒嬌地按著他的胳臂搖,又跺腳。他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擰一下她的臉蛋,答應了。 「小曼,喂,小曼!」 安曼眨眨眼,魂今歸來。 「幹嘛?」 「你才幹嘛呢。拜託,才走不到一個小時,就相思得這般魂不守舍。不要如此刺激人好不好?」 安曼臉頰飛上紅霞。「你還說。都是你,出的鬼主意,爛主意。」 碧芸大聲喊冤。「都享受過洞房樂了,還在這埋怨人啊?好人哦,真的是難做。」 「你不要胡亂破壞我的名譽,我和他清清白白,什麼也沒做。」 碧芸圓睜杏眼。「什麼也沒做?」 「我仍是完璧之身。」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怎麼?他有問題,還是問題在你?」 安曼啼笑皆非。「你才有毛病。」 「別告訴我他對你沒「性」趣,我不相信。」 「對「住」最感興趣的是你汪大編劇。」安曼沒好氣地頂她。 「你用錯字眼了,是最有研究。告訴我,出了什麼狀況?我來為你解。」 「我真有這方面的困擾,找個江湖郎中說不定可靠些。」 「嘿!」碧芸抗議。 「大清早,別「性」事一籮筐好不好?也不怕得胃潰瘍。你昨天的急中計,可害慘我了知不知道?」 碧芸訥訥笑著。「其實我原來是讓你們暫時以假亂頁,扮扮夫妻,把那個無賴擺平。我哪知道醫院裡正好有個柙父?」 「那你應該只和我跟令方商量,把那兩個社工和醫生扯進來,沒想到人多嘴雓嗎?」 「哎,我想多他們幾個,看起來比較像那麼回事嘛,事後向他們說明一下就好了,誰知道臨時來了一大群人湊熱鬧。」 「你一手造成的,還有理由呢!」 「啊,你提醒我了!」碧芸歡喜地一拍手,「想不到除了編劇,我還有導演的才華呢! 昨天我可真是掌控全場,指揮若定哩,對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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