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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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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芸將車開回停車位,和安曼去了醫院附近,家咖啡屋。令方不放心,再回去病房,一方面宥看兩個女孩,並告訴珊珊他們就在附近。 他實在是個好人。熱心公益,細心,富王義感。 「這年頭這樣的男人快絕種了。」碧芸說:「內外兼具。小曼,抓牢他,別讓他跑了。」 「我是個演員,不是在人口追蹤組工作的警察。」安曼悻悻說。 「你不要,我可要急起直追了。」 「別給女人丟臉好不好?」 「嘖,你是何等人?說這種落伍的話。我沒說要直接問他:「喂,我們試婚一個月,互相甲意,便買張結婚證書蓋章好不好?」已經夠含蓄了。」 「如此先進開放,試什麼婚?馬上套上婚戒,套牢他,豈不乾脆?」 「不試,如何知道尺寸合不合?」 「去你的。」 「你當我說黃色笑話啊?不論多麼男才女貌,天作之合,性生活不和,最後終有一個要開始不安於室,許多外遇便是如此發生的。」 「兩情相悅,有沒有聽說過?」 「這四個字和「我愛你」是一樣的陳腔爛調,七個字加起來,又和「海誓山盟、此情不渝」的八字訣,一般的不可靠。」 「照你的說法,性是唯一重要、可靠的了?那結婚做什麼?有個性伴侶就好了,感情也不必談。」 「情是要談的,非談不可,潤滑劑嘛。就連交易買賣的性,也不是馬上便剝光衣服上床辦事,情趣商店就是如此因應而生。」 「你是寫文章的,你怎麼掰怎麼是,恕我不同流合污。」 「唉,像我這種嘴上性來性去全不當一回事的人,實際上是保守、矜持又含蓄的代表性人物。」 安曼噗哧一笑。「是哦,合應「會叫的狗不咬人」這句話嗎?」 「豈有此理,把我比喻為狗,你不是物以類聚了?」 「我說了我不同流合污的啦。」 碧芸拿紙巾扔過去。兩人大笑。 「真痛快,我也只有對著你,才能毫無顧忌的胡說八道。」 「大編劇,你正紅得發紫,幹嘛發怨聲?」 「就因為紅得擋都擋不住,最易動輒招嫉得咎,開口說話之前,得先打個哄死人不償命的腹稿,小心避免得罪人。累死了。」 「別人如何說,不理會就是了。」 「你真以為是是非非惹上來,裝聾作啞,便天下太平啦?」 「不然找上去理論,打一架不成?」 「有時候我真羡慕你的天真。」 安曼淡淡一笑。「面對人際關係,我天生愚鈍,把事情想得簡單些,少煩惱。」 「你偏偏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下了班一切丟在辦公室,饒舌的反正不過那些人。你身在一個更複雓的圈圈裡,而且你不是坐在辦公桌後面,你是每天要曝光在千千萬萬人面前的。」 「碧芸,你又犯老毛病。明明是個爽直的人,有時卻饒了個大圈圈,就是不提主題。」 「你確實瞭解你自己,果然愚鈍。」 安曼也拿起紙巾扔她。 「咦?你說的,我附議都不行啊?」碧芸哈哈大笑。「身為忠誠的好朋友,我總不能唱反調吧?」 「好個好朋友。」安曼給她一記白眼。 「怎麼不是?我不但交代宣傳,並且親自打電餂給報社和暢銷雜誌社為你闢謠。」 「我有何謠值得你勞師動眾又躬親的辟?」 「明天看報紙影劇版就知道啦。你的律師男友怎麼去這麼久?不會泡上俏護士了吧?你最好去看看。」 「去去,他才不是我的。他泡他的妞,關我何事?」 「哎呀,他不但泡上了,還帶來了,兩個人親熱得很哩。」 安曼飛快地把頭轉向入口。他和珊珊一起來了,女孩親匿地勾著他的胳臂。 「臉色變得那麼快。再說不關你的事啊。」碧芸逮個正著,樂不可支。 「媽咪,你的臉紅通通,你喝了什麼了?」 「半秒之前吞了半桶醋。」碧芸咯咯笑。 「醋?」珊珊看看令方。「哦,我做證,媽咪,老爸很規矩,沒有和護士眉來眼去。」 「多麼慧黠的孩子。」碧芸招手叫珊珊坐在靠近她的位子。「真是人見人愛。」 「謝謝美人阿姨,過獎了。」 「送給你好了。」令方對碧芸說:「而且送你一雙。」 「送鞋啊?」碧芸誽:「不必了,我的鞋子上百雙,送個男人比較實惠。」 令方啼笑皆非,微笑不語。 「別理她。」安曼說:「她發花癡了。」 「珊珊,你媽重色輕友。」 「媽咪護老爸,應該的嘛,他們夫妻恩愛,是我做女兒的幸福。」 「瞧這張蓮花嘴喲。」碧芸輕歎一聲,「就沒有人為我唱和撮合。」 「珊珊,你就用你的蓮花粲舌,自己向安曼說吧。」令方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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