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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這幾天她把工作以外的時間都用來找珊珊,雖然找得像個無頭蒼蠅,他也一樣,但她的表現,使他對她的感覺一直在軟化。

  一部分的他,寧願相信安曼是個自私自利到不肯認親生女兒的女人,這是他親眼所見。

  然而他同樣親眼看見她在珊珊再度失蹤後,表現出的焦慮和關心。加上他聽到的關於她的過去,令他心折和心疼。於是一部分的他,禁不住的對她傾心。不論她過去如何,不論她今天的一切如何得來,她和所有對生活、對自己盡責的人一樣,以自己的方式努力過,才得到日前所擁有的。

  他自會客室沙發中站起來,迎向她。

  「對不起,我剛剛才知道你在這等我。」她跑得氣喘吁吁。

  「沒關係。是我來得冒昧了些。」

  他的柔和令她怔了怔。

  「哦,不會。有事嗎?是不是有珊珊的消息o.」

  「她寄了封信給我。」他從褲子口袋拿出.個估封。「我想你會急著知道,所以親自過來一趟。」

  「她寄信給你?為什麼……」安曼搖搖頭。奇怪她竟然感到失望。「她在哪?她還好嗎?」

  「大概沒事吧。你可以在車上看信。」他停頓。「你有空嗎?我想我們直接去找她」

  「她既然選擇和你聯絡,也許她並不想見到我。」

  他微笑,很自然地挽起她。「你不用和我吃醋,畢竟,你才是她的親人。」

  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及他的碰觸,使得他對她和珊珊關係的說辭,變成不重要了。

  他今天穿得很輕便,牛仔褲,淡黃色運動衫。而且他對她微笑。她忽然明白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笑。

  多麼奇怪,她有點震顫地想道,不知多少名仕或富有多金、英俊的男人追求過她,從沒有一個引起她這麼複雜的感覺。展令方,他是如此不容人忽視,有時令人生氣,還有一點教人迷惑。

  「她出事了?」看了珊珊短得不能再短的「信」,安曼焦急地問。

  恬上只有三個英文字:SOS,和兩個重重的驚嘆號,末尾潦草的寫著珊珊的名字。

  「但願不是。」令方靜靜道,不想引她太驚慌。

  「沒有地址呀。」她翻著信封。

  「她在信紙後面畫了地圖。」

  在安曼看來,那些只是淩亂而歪曲的線條,沒有標示或注明。

  「我看不懂。」

  「不要緊,我知道她在哪。」

  她疑惑的看著他。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給她一個保證的微笑。

  她真的便安心了。

  「能不能請問你一個問題,展先生?」

  「我們同意過做朋友,我想你叫我的名字比較適切些。我的朋友不會稱呼我「展先生」。」

  「令方,」她樂意從善如流,「據我所知,你在這一行是位恔佼者,你怎會有時間去當義工呢?」

  他看看她。「沒時間的人是他們不願意有時間,只要有心,總會找到時間去做些事情的。」

  她也有著他,趁他目光轉去注意路況,打量他。

  「提及你做義工,讓你感到不自在嗎?」

  他聳聳肩。「因為我是律師,兼做義工,很多人便大篇小怪。」

  「行善不分來自何種職業和階層。」

  「不錯。不過我不認為我在行善。加入義工行列,我得到的遠比付出的多。」

  「我想找瞭解你的意思。」

  他卻笑起來。「無關施與受。義工們對所做的事有一種強烈的使命感,大家不管來自何處,全都是彼此的朋友,沒有利益衝突,隨時互相幫助、互相支持,遇到問題時,大家會緊密團結,彼此保護。」

  「在這個功利主義彌漫的社會,充斥強權、金權為主的氣息裡,你所說的,確實是一股難得的清流。」

  他看看她。「義工行列中,其實也有好幾位演藝圈中人。」

  「我聽說過,也在報章、雜誌上有過。」

  他察覺出她還有話懸而未說。

  「但是?」

  她猶豫。「還是不說的姅。」

  「這兒又沒有第三者。我不會隨便饒舌,你可以相信我。」

  「不是啦。只是我個人的……唔,一種想法而已。隨便開口說了,萬一誤傷了人,不大好。」

  「對象若是我,儘管說,我保證不告你誹謗或惡意中傷。」

  「其實是我自己儘量避免不必要的是非,和別人沒有關係。」

  令方想了一下。「我懂了。越是有名氣,受人矚目,去做義工這差事,越會招人閑言,被批評是裝模作樣,裝腔作勢,塑造形象?」

  她皺皺眉。「你又在諷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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