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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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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麼美麗的咖啡店和我美麗的妹妹喝咖啡,當然高興。」 靜剛看著妹妹。沒多久,她就覺察青蔓根本是強顏歡笑。她問:「青蔓,你不開心?」 「我……有事想告訴姊姊。」 「你慢慢說。」 咖啡送上來,青蔓用小銀匙輕輕攪拌,從那小小的動作可以看出她的確是滿懷心事。 「姊,你這幾天見過逸航哥哥嗎?」 「沒有。」 靜剛很意外,沒想到青蔓問的是這個。 「真的?我真希望姊姊是見過他呢……」 青蔓哀哀怨怨地咕噥著,說話有些自顧自的恍憾。 靜剛開始擔心,不知道是不是逸航曾經對青蔓說過些什麼。雖然她相倍,逸航是個敦厚理智,也夠成熟的人,但是在那天憤然離去的情況下,她真不知道他會怎樣對青蔓表達她的感受,更不知道,青蔓究竟知道了些什麼? 她心裡一驚,猜疑青蔓為何首先就問她,這幾天是否見過逸航。 「姊,逸航哥哥變了。」青蔓抬起她那水靈靈的一雙眼睛,含愁帶怨地凝望著靜剛,幽幽地說:「我知道,姊姊也許看不出來他的改變。可是,這些話,我除了姊姊,沒有其他更好的對象可以傾訴了。」 靜剛聽著,心中可是充滿疑慮與不安,她不知道,妹妹是否在對她暗示及試探,她小心翼翼地問:「他變了,什麼地方變了?」 「他,心緒不寧、心不在焉,又冷淡、又被動,簡直完完全全變了!」 青蔓的神情非常非常苦惱。 「哦?他以前很主動、很熱情嗎?」 靜剛平心靜氣地問著,心裡卻是一片酸澀的好奇。 「嗯,當然了。他會主動地來看我,約我到很多很多地方、做很多很多事,總而言之,我們的生活裹都缺少不了對方。例如,他知道我喜歡喝這裡的西班牙咖啡、香港仔的正宗魚蛋粉……他知道我喜歡穿短筒靴、白襪子、石磨藍牛仔褲……他知道我左邊有一顆痛牙……」 「他對你,很熱情?」 「嗯,他對我無微不至,與其說熱情,不如說體貼入微更來得貼切。他寵我、愛我、順著我、照顧我……」 青蔓說得非常陶醉,卻沒有說中靜剛想窺破的核心。 「你們很親密嗎?他……吻過你沒有?」 靜剛忍不住說出口。 料不到青蔓竟然不答話,久久才羞澀地說:「應該算有,也可以說沒有,因為……」青蔓模棱兩可地竟然不肯說出來。 「好啦,我不追問你這些。」靜剛克制自己不再縫績做那無謂地無意義的探測與追究,只好回到最初的話題。「我們來想,他為什麼會變,這一點比較實際。你認為呢?」 「我本來以為他是太累了,可是這也不對。姊,你有沒有談過戀愛?男人你懂不懂?他會不會看上了別人,另結新歡了?」 一連串毫無隱諱的問題把靜剛問得心中暗自驚亂,再傻的女人都覺察得出愛情遊戲中的風吹草動,何況是聰慧的青蔓!靜剛心中戒備著,雖然她相信單純善良的妹妹不會裝傻扮懵地對她旁敲側擊,但是她不能不防,因為她不想傷害自己的親妹妹,只有故作輕鬆地回答:「姊姊在國外有許多好朋友,男人,多少是懂一點的。至於談戀愛,也有過一次,不過,那朵愛情的蓓蕾還沒綻開就凍住了,再也開不出來。」 「凍住了?姊姊用『凍』這個字形容,好與眾不同,好生動!是不是那段戀情以後還會解凍復活啊?」 青蔓忘了自己的煩惱,很認真地思索著。 靜剛瀟灑地笑笑,說:「以前確實作過這種白日夢,不過,現在不了。現在應該說,那朵花苞夭折了,死了。」 靜剛端起那杯涼了的、未加糖也未加淡奶的黑咖啡,徐徐地啜了一口。 「噢,為什麼會這樣呢?」青蔓重重歎了一口氣,整個身子縮回椅子裡去,軟弱地喟歎著:「有人說,愛是一種心靈的全然潰決,想收都收不回來,教你無法作主,無法理智。」 「是啊,再聰明厲害的人,都會為情所困,甚至在這遊戲上栽跟頭、打敗仗、吃苦受罪,何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青蔓,對自己要有信心。逸航不會變心的,只看你怎樣去抓住他。要有耐心。即使他真的有什麼舉動,你也要堅信自己,把他抓回來。」 「嗯。聽姊姊麼一說,我豁然開朗了。為什麼要這麼坐困愁城,只顧猜疑擔心呢? 我懂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青蔓愈說愈開心,然而話才說完,想起了什麼立刻又皺起眉頭,囁嚅地說:「姊姊,還有一件事,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丫頭,你還有什麼麻煩?」 靜剛忍不住想笑,只覺不外又是小題大作。 「今天我不是沒讓姊姊上我那兒去嗎?因為我不敢回去。」 「又怎麼了,是不是房子的風水有問題啦?」 靜剛覺得妹妹簡直還是一個小孩子! 「一個討厭的人天天上門來找我。陰魂不散、神出鬼沒的,天哪,又被他找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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