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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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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還是你好。你的咖啡豆永遠乖乖地陪著你,既不惹你傷心,也不讓你生氣。」 冰蕊拉著夏竹到起居室的大廳椅上坐下,把那盤水果放在她面前。 夏竹環顧四周,饒富阿拉伯皇官風情的藤床和紗幔,插滿鮮花的藤壺、米色的長毛地毯……不由讚歎道:「冰蕊,你這麼好命,像皇后貴妃一樣,有什麼好羡慕我的?」 「天知道,我只是一隻鳥,被關在金絲金線編成的籠子裡,我一點也不比你快樂。」 「怎麼這麼說?殷燦對你疼愛備至,你有什麼不滿足的?」 「這就是我忍不住把你找來的原囚。」 冰蕊垂下了眼睫,長睫下的眸子流泄著哀怨和憂鬱:「燦哥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他不再像從前那樣把我擺在他心頭上最重要的地方了。」 「傻女人,男人都這樣啊。」 夏竹勸她:「你已經是他的人,他自然放鬆下來,把心思放在別的事情上面,比如他的事業。你不是說,他的企圖心非常非常大嗎?」 「……應該是這樣,可是,我總覺得這種轉變太快,我簡直沒有任何空間讓自己去適應。」 冰蕊喃喃說著,似乎連自己也不能確定能把握殷燦的所思所想、所做所為是什麼。 「愛情只是男人的一部分,自古已然。冰蕊,你應該享受你所擁有的,不要鑽牛角尖。」 「可是,夏竹,我好寂寞!夏竹,我好想你,好想蝶茵!」 冰蕊忍不住支頤在籐椅的扶手上,哭了起來。 「我也想她,比你更想她。我一個人守在我們曾經住在一起的地方,你忘了嗎?」 夏竹慘淡地笑著提醒冰蕊,她總是顯得比任何人都堅強,何況她可不想在冰蕊的面前和她對注! 然而這樣的勸慰卻無法平撫冰蕊滿腹積壓已久的悲情,她仍是自言自語地呢喃哭道:「我想念蝶茵,我好想好想她,我忘不了她!夏竹,你說,我會不會像她一樣?」 夏竹聽了不由皺眉反聲問道:「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和蝶茵一樣啊?」 「燦哥會不會不要我?我會不會和蝶茵一樣,寂寞無奈又憤慨地死了?我怕! 夏竹,我真的好怕!」 冰蕊終於說出心結,她美麗的雙眸中閃著疑慮的淒怖光芒。 夏竹的心弦悸動了。 她站了起來,指著冰蕊責駡道:「你清醒一點、理智一點、堅強一點、勇敢一點,不要這樣兔死抓悲行不行? 你是你,蝶茵是蝶茵,為什麼到這個時候還對自己的所做所為沒有信心?我討厭你這種不能對自己負責任的人!」 冰蕊受了指責,哇地一聲更是伏在扶手上痛哭起來,一邊搖頭投訴道:「夏竹,不要罵我,你不懂!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還是和所有的女人一樣,既愛又怕、既期待又怕受傷害,一點都不能擔待!」 夏竹仍舊不能諒解她!她軟弱地抗辯道:「你為什麼變了!你為什麼不警惕我?以前你向來不肯定男人,總和愛情唱反調!現在你為什麼不再對我諄諄告誡?為什麼聽不進我的投訴?」 「因為它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而且我也厭倦了再扮演你心目中的強人,我並不比你更堅強、更冷酷!你懂嗎?冰蕊!我救不了蝶茵,同樣也救不了你!」 夏竹咆哮著,冰蕊驚愕地望著她,這才看出她的消瘦、她的憔悴、她的落寞,也才想起她也是一個纖纖弱女子! 她猛然覺醒,自己和蝶茵對夏竹向來的依賴實在太殘忍!太自私!她在夏竹身上看見了蝶茵之死所烙下的苦痛;而在此之前,她只看見自己背負的、蝶茵死亡的陰影! 「對不起,夏竹,我真的是太懦弱,太沒有擔待……」 她站起身來走近夏竹,畏畏怯怯向她道歉。又說:「是我庸人自擾,太多疑了。燦哥有很多事要分神,我不該只想纏著他,又向你亂髮牢騷……,夏竹,真的對不起!」 「算了,冰蕊,我的脾氣也不好,好不容易見了面,竟然耐不住性子對你大吼大叫。」 夏竹赧然擁住冰蕊,黯然自責。 冰蕊強顏歡笑,故意說道:「都忘了問你,最近怎麼樣?對了,在電話裡聽你老闆喊了一聲什麼天香豆寇,他是不是這樣稱呼你的?難不成他在追你?」 夏竹聽了笑出來,灑脫道:「我無聊亂取綽號。其實天香豆蔻指的就是咖啡豆!我和他天天在一起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會有什麼新鮮事?」 「那可不一定,喜歡你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天香豆蔻?可見他把你奉為天仙!」 冰蕊為要討她開心,故意又說:「連燦哥都跟我承認他喜歡你,不用說別人了。」 夏竹怔了一下,才說:「燦哥眼裡只有你!」 「那可難說!」 冰蕊故作輕鬆,俏皮地回答,可是夏竹清楚地察覺,她的臉龐又在一刹那間蒙上一層慘澹。 冰蕊一直在強顏歡笑,直到她們道別。 夏竹不得不相信,這深閨少婦的愁怨或許並非子虛烏有! 她決心與殷燦一見。 她告訴自己,約見殷燦,她可以很坦然。 她是為了冰蕊而見他! 容顏或許沉靜,或許剛毅,而心緒卻難免多情,難免傷感。 這才是她內心真正的面貌!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瞭解! 「我找殷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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