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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這麼說你也有華人血統?」惠嘉好奇的問。

  「嗯。」川崎峻轉向她的眼神盈滿柔情。「而且是滿多的喔。」

  國良才不管他有多少,只想儘快結束這段談話。

  「後來呢?是不是川崎家的人出賣了胡逸淵?」

  「不是這樣的!」川崎峻氣急敗壞的否認。「胡逸淵離開後,川崎家的人就沒有再跟他碰過面。當時風聲極緊,川崎家周圍都有人監視,胡逸淵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居然冒險請人送了一封信給川崎蘭,約她出來見面。」

  「結果她就出賣他!」

  國良悲痛的控訴,猶如寒箭穿透惠嘉心房,她蒼白著一張臉,眼中有著不下於他的悲痛,那混雜著受人冤屈的傷心,讓國良不敢直視的轉開臉。

  「你誤會了!」川崎峻緊接著解釋,見胡國良緊抿著嘴沉默不語,心情更加沉重。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川崎蘭接到胡逸淵的信時,心中既驚且喜,她不敢給人知道信裡的內容,只是成天張望著天色,希望天能趕快黑,這樣她就能溜出去見情郎了。然而,傍晚便開始下起大雷雨,晚飯過後依然風雨交加,川崎蘭愁苦著一張臉的表情被弟弟看在眼裡,川崎明儘管年紀還小,卻相當聰慧。川崎蘭將心中的苦惱告訴弟弟,原本指望這個小鬼靈精能幫她想出主意來,川崎明反而阻止她出門……」

  即使相隔了這麼久,那夜慘痛的記憶仍鮮活如昨的存在他腦中。川崎峻秀美的臉容佈滿哀傷,那是川崎蘭留給他的最後回憶。

  「不,我一定要去。」她向來溫柔的語氣多出了以往不曾有過的堅決。「過了今晚,我跟他可能再沒有機會見面了。胡桑深知這點,才會冒險約我。」

  「他愛冒險是他的事,怎麼可以拖你下水?」他氣惱的道。「胡桑應該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何忍讓你摸黑走這麼遠的路去見他?再說風雨這麼大,胡桑又不是笨蛋,當然知道你不可能冒著風雨趕過去,我想他不可能會去了。」

  不,他一定會去,我瞭解他!」

  「姐姐,不管他會不會去,我都不准你去。」

  「明,怎麼連你也不准我了?」她喘息的道,脆弱的心臟沒辦法負荷太過激憤的情緒,一時間氣喘如牛。

  「姐姐,你坐下來休息,我幫你拿藥。」發現她的情況不對勁,他憂心的勸道。

  「你不幫我,我也不聽你的話吃藥!」川崎蘭難得的任性了起來。

  「姐姐。」無奈之下,他只有先安撫她。「好,我幫你。可是現在雨勢這麼大,這樣出去是不行的。你先吃藥,我去準備雨具好不好?」

  「嗯。」

  在姐姐順從的吃藥之後,他……

  「阿峻,你怎麼了?」見他沉默不語,神魂像是掉進了某個時空,惠嘉開口喚他。

  川崎峻回過神來,惠嘉眼中盈滿的楚楚關懷令他胸口一熱。雖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一到傷心時,又有個可人兒可以依靠,淚水再也禁制不住的狂泄奔流。

  「姐姐……」悲聲嘶喊中,他男性的頭顱已朝她溫軟的懷抱投靠過去。

  惠嘉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又不好推開他。國良則睜著一雙憂鬱慍怒的眼睛怒視,他也想投進那懷抱痛哭一場呀,只是礙於男性尊嚴與頑固的心傷築成的理智高牆,讓他矮不下身段這麼做,只得眼睜睜的見著被他視為情敵的川崎峻獨享溫柔。

  「沒事了喔。」惠嘉輕拍著他的背安慰,溫柔的聲音奇異的平撫了他的傷痛。

  川崎峻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靦腆的綻出笑顏。

  「對不起,我……」

  「沒關係。」她大方的道。「是不是想到什麼傷心事了?」

  「哪是什麼傷心事?我看是借機揩油!」國良憤恨不平的說。

  對於他的中傷,川崎峻僅是蹙了蹙眉,不屑與之計較。倒是惠嘉很不高興的瞪了國良一眼,引起他更大的不平。

  又不是他揩油,她瞪他做什麼?

  「你到底還要不要把故事說完?如果不說了,請恕我告退。」在這裡的每一秒都覺得如坐針氈,國良只希望話題能儘早結柬,好還他一個清淨無掛礙的心靈空間好好思考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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