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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不,在這個世界上,你是唯一最令我想望的人,儘管我是那麼對衛藍霞著迷,但只有你是獨一無二的。」

  她熱情地訴說著,並期待他像過往的每一次相逢那樣熱吻她。

  然而他沒有。

  她隨即釋然,畢竟,她和他正身處在一個經過刻意安排的環境裡。於是,她改用一種很認真的探究精神問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們怎麼找到你的?」

  她始終認為,他是一群善意的人們送給她的一個驚喜的禮物。

  「我──,說來話長,我會一五一十告訴你。」

  他把她叉在他腰上的雙手輕輕移下來,用他的雙手牽握著她,用一種求恕的、迷離的神情凝望著她,告訴她: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在一起,是不是?」

  她想不到他會這樣說,不祥的預感升了上來,快樂的表情漸漸褪色下去。

  遲遲地,她用多情而充滿憐憫的眼光鎖住他的,對他說:

  「當然是,你的表情這麼凝重,可是會讓我心驚肉跳的,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認為,我站在這個房間裡就是一個很不尋常的狀況嗎?如果我們在這裡重逢並非出自善意的安排,你會有什麼聯想?」

  「不是善意的安排?難道,難道……難道是惡意的作弄?」

  她思索著,望著他沉重而黯淡的表情,尋找著一個令她不安的答案。

  「是的!可倪!這是一個惡作劇,一個適用於懲罰我,卻不適用於牽累你的惡作劇。」

  偉風放開了她的手,愧疚地嘶吼著,愧疚地偏轉了他扭曲的臉。

  她的心頓時縮成了一團似地痛起來,小心翼翼問他:

  「你說這是惡作劇?場景就在模特兒銀夜的家裡?老公,為什麼是這樣?你為什麼不是在海邊采水樣,而是在這裡任人擺佈?」

  「你說得好極了,可倪,我的確是任人擺佈而一籌莫展,因為,我必須找到一個人……一個,女人。」

  他施捨一個深呼吸給自己,才能困難地把話擠出喉嚨。

  「女人?一個女人?」

  她喃喃重複著,癡癡又加一句:

  「不是我,不是你的可倪,是另外一個女人?」

  「是,是另外一個女人。」

  他苦楚地望著她,堅定地回答。

  「是不是,那個和工人坐在一桌,大碗喝酒的女人?」

  她勉強自己保持溫婉的笑容,溫婉的心,溫婉地掏出心中的記憶,心中的痛。

  他無助地、苦澀地望著她,向她默認。

  她仍保持著笑容,溫婉地告訴他:

  「我從來都不希望再在你面前提起她,告訴你她成了我的夢魘。成了我掛念你時懸在心頭上的魔鬼,但是,畢竟我躲不了,我有預感會有事情發生……」

  「可倪,我對不起你,我做不到克制自己……」

  他搶著譴責自己,向她認罪,她卻是自顧繼續說著:

  「她很美,我知道你一定逃不過,我一直記得你盯著她看的表情,你的靈魂已經在她身上迷失了,那個時候我已經知道了,但是,我不想和你談判,也不想用任何所謂的方式約束你,我想,我讓你去做所有的決定吧,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必須被說服,也沒有人必須被宰製,即使是愛情也一樣,這句話已經成了我每天修煉自己的陳腔濫調,在我思念你,痛苦地想起你的時候,我用它來寬解自己焦灼如灰一樣的心靈……」

  可倪的淚珠成串掉了下來,抽噎著沉思好一陣子,才又掙扎著忍淚問他:

  「你是來找她的?那又為什麼困在銀夜的房間裡?她是誰?她並不是銀夜,是不是?」

  「我不知道她是誰,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咬緊牙根向她招認,又說:

  「我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會被困在銀夜的房間裡。」

  「你愛她嗎?那個女人?」

  她問。

  「我愛你。但是,我牽掛她。也許我已帶給她麻煩。」

  「你要到此為止?還是要追根究柢?」

  她楚楚可憐地問他,他痛徹心扉地回答:

  「我不喜歡被愚弄,更不願意負疚退縮。讓我完成這件事,然後再請求你的原諒。可倪,我不是一個忠貞的男人,如果你唾棄我,我會低頭接受的!」

  「不,偉風,我不可能唾棄你,我是那麼那麼愛你……」

  她哭著投入他的懷抱,他淌著酸澀的眼淚,和著她的。

  就在那一刻,銀夜席捲著恐怖的狂笑聲,幽魂一般飄進了房裡。她慘白著臉,陰聲怪氣地結束了狂笑,對著可倪大聲說:

  「你說得對,這個男人你是不能放棄的,他說他不是一個忠實的男人,我可是第一個舉雙手反對,偉大的熊可倪小姐,你可知我曾經想盡辦法要引誘他和我上床,他卻是抵死不肯,如果這種男人還算不上忠實,那麼忠實這兩個字就該從字典上消失了,哈哈哈!」

  可倪忿然問罪道:

  「銀夜小姐,你為什麼要這樣作弄偉風?他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你?我們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你為什麼要找他的麻煩?」

  銀夜做出困惑的表情嘲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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