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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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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那裡氣氛很好,只是深夜大概不適合玩躲貓貓!」 說著,靖廣取了兩杯酒,和銀夜走到噴泉花園裡。 花色鮮豔,香氣濃郁,襯著淙淙的水聲,天上閃爍的星子,月色下的氣氛真是寧靜、浪漫迷人。 只可惜,身旁高大英俊的男人並不能給自己帶來溫馨的感覺和羅曼蒂克的綺思遐想! 銀夜黯然歎息,滿心悽惶。藍霞冷漠的表情,冷淡而帶著嘲諷的聲音總是縈繞不去,在她的心頭上打轉。 靖廣瞭解她有心事是不吐不快的,於是開口又問: 「告訴我,藍霞又怎樣惹你生氣了?」 這一問,像是打開了她發牢騷訴苦的開關,開始滔滔不絕地告訴他: 「女人找男人、男人找女人就是天經地義,女人需要女人,難道就是犯罪?靖哥,我依賴藍霞,是因為我在紐約的時候和她相依為命了好幾年!她那時候就是一個女人啊,並不是回來臺北才變性!我有什麼錯?難道一心一意愛她是錯的?要變心去愛另外一個男人才對?」 「她不是這個意思吧。只是她很自我,又喜歡自由,像風一樣的自由,像蒲公英一樣的自由,像野草隨意滋長那樣的自由!任何想去絆她、束縛她的東西,都讓她痛苦!」 靖廣為藍霞解釋著,還深有同感地歎了一口氣。 「你是說,她對你的感情,也是一樣?」 「對的,我甚至不敢再向她開口求婚!」 「可憐的靖哥,你為什麼要處處迎合她,就像我一樣?她那麼自私、那麼狂妄!你擁有的愛情資源可不比她少,為什麼甘願為她牽制?」 「她沒有牽制我,銀夜。」 「可是,你已經被她宰製了!這是不公平的,為什麼你能心平氣和、逆來順受呢?你真的一點都不嘔?」 「我沒有!我沒有受到那麼多委屈和不平等待遇!銀夜,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靖廣苦笑。 「你是說,你並不怪她?我可沒那麼偉大!那根本是不公平的!她在想一個男人的時候,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為什麼得吃醋?你難道從來不吃醋,明明知道她和別的男人上床!」 她絮絮說著,十分激動。 「很不幸,我們是應該同病相憐的!銀夜!但是,我知道愛不是佔有,愛需要有很多空間也需要耐心等待!」 「你想等她?等她一生一世、一輩子?她那麼狂妄,那麼自我,你要等到什麼時候?」 「銀夜,被投射燈追逐的滋味,你比誰都清楚吧?」 靖廣凝望著她,帶著深意告訴她: 「一個被投射燈圈住的人,因為光線太亮,只有別人看得見她,她卻什麼都看不見!藍霞現在就是這樣!我只是在等待,有一天她會看見自己!」 「不、不、不!」 銀夜深受震撼與感動,更加悲傷地說: 「這根本是不公平的!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愛她、等她,而她可以一概不在乎?」 她怔怔想了一會兒,忽然轉身投向他的懷裡,仰臉問他: 「我美嗎?為什麼她對我不屑一顧?你是不是對她說過,我很漂亮?」 「你是公認的美女,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溫柔地輕輕攬著她,充滿了大男人的氣概和柔情。 「如果我說,我們兩個上床吧,你願意嗎?」 「我知道你在說氣話!」 「不!為什麼不能是真的?她另外有了別人,我們為什麼不能?為什麼她可以吃料,我們就得喝湯?」 她勾住他,當真去吮吻他的脖子。 靖廣沒有立即推開她,讓她吻了幾秒鐘,才把她的臉輕輕扳開。 「魚翅應該燉爛了,我們還是進去嘗一碗吧。」 他看見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像垂死天鵝一般把頭軟弱無力地靠在他肩上,不再說任何一句話。 喝下第四杯咖啡,第三杯曼斯納花果茶之後,藍霞覺得自己快要累垮了。 像具大櫃子般頂天立地,頂著天花板站在地毯上的桃花心木老爺鐘幽幽地響了起來。 先是一段每節有四個音符,一共有四節的前奏曲,然後接著澎湃洶湧地響了六下。 嚇?天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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