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葉小嵐 > 保鏢情人 >


  誰都聽得出他的控告,但是他的口吻婉轉、風趣,因此那些記者不但不生氣,他還又一次贏得滿意的笑聲。

  「沈先生,你前兩次的事件難道不是意外嗎?否則為什麼會需要請保鏢呢?」一個金髮女記者狡猾地問。

  沈飛遞給羽蕊一個眼神,把這個問題交給她,看她如何代他解答。

  「被人從背後突擊?當然是意外。」羽蕊流暢地微笑道:「自背後我想是很容易弄錯對象的。」

  所有的目光都轉到羽蕊身上。

  「項小姐,聽說你原本在海軍某單位任職教官,現在來做保鏢,是不是屈就了呢?」

  「或者保鏢只是一種掩人耳目的說法?」

  對此昭然若揭的公然諷刺,羽蕊的銳利目光投向發問的兩個站在一起的記者,臉上仍保持優雅的笑容。

  「我在「沈氏」的安全部門工作,保鏢是一般人對安全人員的一種說法。以報章雜誌上的報導內容之詳盡來看,各位比我更清楚沈先生的私人社交活動,倘若我和他有各位所暗示的關係,我想需要保護的人便應該是我了。」

  在場的人大笑。

  「你是說沈先生會攻擊你嗎?」一個紅發女記者曖昧地問。

  「我相信女性的攻擊力比男人有時要過之無不及,你認為呢?」羽蕊流利地反問。

  女人們都不作聲,男性記者們則發出讚賞的笑聲。

  「身邊帶著個女性保鏢,沈先生,會不會造成你社交生活上的不便?」又一個男記者揶揄地發問。

  沈飛偏頭凝視羽蕊好一會兒,立刻,一閃一閃此起彼落的鎂光燈,全搶到了當事人毫不察覺的電光火石的眼波交流。沈飛只知道如此靠近的俯視她,她眸中一閃而過的難以捉摸表情,令他……心醉神迷。

  好不容易他才將目光移向記者群,微笑著說:「也許我的女伴會保護我。」

  他的回答引起哄堂大笑。

  「沈先生,你的社區重建計畫還是照常進行嗎?」一名男記者提出今天的主題。

  「當然。這個計畫絕不會受任何人、任何事阻撓而更改。」

  「此一重建計畫是你標購那塊地之前還是之後形成的?」

  「我看不出有何區別。那個社區的建築都很老舊了,居民沒有能力翻修他們的住宅,而洛杉磯地震頻仍,有些屋子已經危險的傾斜,繼續住在裡面,對社區居民的生命是個很大的威脅。重建對他們只有好處。」

  「建築拆除後,原居民要遷往何處?重建之後,他們又何來的能力負擔購買新宅?淪到要流落街頭,倒不如有個雖破舊但仍可遮風避雨的地方好吧?」

  沈飛望向語調激動的發問人。「這些問題自有特定單位和居民去協商。我是建築師,不是社工或社會服務處協調人。當然,這不表示我不關心居民將面臨的問題。」

  不久前的歡笑氣氛瞬間為緊張感所取代。羽蕊留意著提出尖銳問題的人,並在腦中迅速記下那些人別在胸前的識別證或記者證號碼及名字。

  雖然隨著主題揭起,問題內容變得嚴肅,不時響起一兩聲詰問似的問題,沈飛皆保持溫和、沉穩,間或仍以幽默方式作答,因此每每彷佛緊張起來的氣氛,隨即又在一片笑聲中化解。

  發問時間結束,沈飛、羽蕊、沈威和方雯絹一起離開。女記者們以夢幻般的眼神目送沈飛,男記者們則以傾慕的眼光追著羽蕊。

  「這種美女可以全天候保護我。」一名記者邊收拾攝影器材,邊低聲嚮往地說。

  一架專用電梯很快的將他們送往樓上,沈飛強迫自己把流連在羽蕊身上的目光移開,專注的向沈威說話。

  「這不大好吧?」沈威不贊同的皺眉。

  「看看明天的會議你能不能代我主持,我明天一早要去實地勘查那個社區的情況。」

  「好得很。」沈飛轉向羽蕊,發現她正專心的聽著他說話,並望著他,使得他又分了一下心,差點忘了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你和我一起去。」

  羽蕊點點頭。

  電梯門一開,沈飛第一個走出去。真奇怪,有項羽蕊在附近,尤其當她近在他身旁時,他便感到呼吸困難。

  他走進他的辦公室,沈威和羽蕊尾隨其後。方雯絹到她桌上拿了電話留言才進來。這些電話留言都經她先過濾後才交給沈飛。

  沈飛接過來,不急著看,把它們放在桌上,伸手松松他的領帶結。

  「你們不覺得熱嗎?」他的語氣有點煩躁。

  「要我把冷氣打開嗎?」方雯絹立即問道。此際是十一月初,氣溫在攝氏十八度左右。

  「我覺得很好。」沈威抿著想笑的嘴,「沈氏」冷靜無比的董事長今天有點失常。

  「你可以把皮夾克脫掉,項小姐,不必拘束。」沈飛對羽蕊說。

  羽蕊從善如流,因為她也覺得悶悶的。當她脫下夾克後,沈威的下巴掉了下來,方雯絹張大眼睛,而沈飛則愣了一下,旋即跌坐進他桌子後面的大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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