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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搞什麼鬼?」一個男人火爆地問他。

  「我也不知道。」沈飛說。

  已經有好幾個人圍擠在白色轎車駕駛座門外朝裡面看。

  「什麼玩意兒?把車停在馬路上,人不見了。」有人大聲咒駡。

  「借過。」沈飛擠到人群中。「車子有沒有鎖?」

  「對啊,誰來把這破爛東西開走,大家好上路嘛。」有人火大地埋怨。

  立刻有好幾個圍觀的人發聲同意,可是沒有一個人採取行動。沈飛欲上前把車開到旁邊去,於是他往前移,準備查看車鑰匙是否留在車上。

  突然有人趁亂靠近他,從後面桶了他一刀。他先感到一陣冰涼滲進皮膚,按著灼熱感散開來,傳入他的身體。

  他飛快地轉身抓住站在他身後的人的手腕,是個金髮女人,她尖叫起來。

  「喂,你做什麼?」

  她兩手空空,什麼武器也沒有。她的表情好象沈飛要當街強暴她。

  沈飛設法站直,眼睛銳利的四方搜尋,雖然他心知對方傷了他之後必定立刻逃走了。

  「喂,你放手呀!你想做什麼?」女人狂亂的叫聲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他們轉向沈飛時,他痛楚的身體倒靠向車子。他的手放開了那個女人,緩緩向下滑的身子在白色車身上留下一道鮮明得刺眼的血痕,他最後聽到的聲音是男人們的吼叫和女人驚恐的尖喊。

  第三章

  「你沒告訴我沈飛今天差點挨子彈。」

  羽蕊自那盤她食不知味的牛肉炒飯上抬起頭。魏伯雙臂抱在胸前,倚在廚房門框上。

  「他沒事,所以沒什麼好提的。」她推開盤子,端起果汁喝著。

  「這才是你要退出的原因吧?」

  「什麼?」她的眼睛停在杯子上。

  「你害怕了?」

  「激將法對我沒用的。」

  「我沒說你怕危險,不過你所害怕的,比今天的「意外」更危險,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羽蕊慢慢放下杯子。

  魏伯微笑著踱進來,拉開餐桌旁一張椅子坐下。「你的苦惱那麼明顯,羽蕊。你二十八歲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為情所困。」

  她悄悄瑟縮了一下。羽蕊從未讓人讀出她真正的內心情結或感情變化,她受的各種嚴格訓練教會她不輕易情緒外露,她的危險任務及不停的調動,使她無暇停下來談戀愛或和異性交往。這是她刻意為自己塑造的生活。

  可是今天她首次嘗到了失敗。她這麼多年的訓練,哪裡出了漏洞?剛剛的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滿腦子想的都是沈威美好的吻,甚至想再試一次,這種渴望令她十分沮喪並厭惡自己。

  「我還是不懂你說些什麼。」

  關閉所有的感覺,這是她擅長的,但在和沈飛一起時,她何以做不到?更糟的是,她會擔心他、掛記他。她如此想他,以致心神不安,老以為他會出事。

  她站起來把剩下的炒飯倒進垃圾筒,將盤子放進洗碗槽。

  「你早已不在軍部了,羽蕊。」魏伯柔聲對著她挺直的背影說:「何苦如此難為你自己?你難道不想要有個家庭,過個正常女人過的生活?」

  「我沒想過。」她淡淡回答,慢條斯理地沉著盤子。「我出生時就沒有正常的家庭,我的成長從此和別人都不相同。我生來是個異類,我習慣了。」

  聽到自己自怨自艾似的話語,羽蕊幕地停住洗滌的動作。她閉上雙眼、咬住下唇。她可以感覺背後魏伯投注在她身上的眼光,含著心疼和痛惜。對她來說,魏伯比她父親更像父親,他也是她需要朋友時,永遠會出現在她身邊的人。

  「對不起,魏伯。」她低語。

  一隻溫暖的大手覆蓋上她肩頭。「別道歉,羽蕊。我很驚訝今天才聽你說出這些話。你壓抑得太厲害了,這會傷害你自己的。」

  她下唇咬得更緊,阻止自傷的情緒升上來。她繼續搓沉著早已洗淨的盤子。

  「好啦,不要再和自己過不去了。這件事一開始,我就對你說過,不必理會你父親的想法,你不需勉強自己,不是嗎?」

  羽蕊的笑容生澀。「我做不到不在意他的想法,你瞭解的。有幾個人能違背得了他呢?」

  魏伯表示瞭解地搖一下按在她肩上的手。「剛才沈飛來電話,他要解你的職。」

  啪的一聲,磁盤在羽蕊手中裂成兩塊。她猛把頭一揚。

  「解我的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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