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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不行!」她當著他的面把門關上,她的天地裡已經容不下他。但是門一關上,她又懊悔不已,這不是她心裡想要的。

  按鈴吧!再按一次鈴,她一定開門。鐘嶽,按啊!不要猶豫……

  門外的鐘嶽心裡百般掙扎,他為什麼會以為薛靖雯一定會敞開大門的歡迎他進去?她是恨他的,這不是很明顯的嗎?不管是話語、眼神、行為,她都表示得明白,他為什麼還來碰釘子?!

  微微的轉個身,已經打算要放棄了,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手舉起又放下數回,終於……

  他還是按了門鈴。

  門立刻被打開,雖然薛靖雯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但至少她把門開了,沒拒他於門外。

  「你還想怎樣?!」她武裝自己的冷聲,刻意裝出很受不了的神態。

  「我不想得肺炎。」

  「那你就不該去淋雨。」

  「我只是……」他苦笑。「寂寞的時間有時並不好打發,我一個人在街上走著、遊蕩著、看著,我不是不知道在下雨,只是沒有撐傘的欲望,愈走愈停不下腳步,好象一停下來,寂寞就會趕上了我……」

  這番話打動了她,也給了藉口,她退開了些,準備讓他進來。

  「你的地毯……」他客氣的說道,有些猶豫。

  「如果你怕弄濕地毯,那就不要進來。」

  他聳聳肩,走了進來,在白色的長毛地毯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我去拿衣服給你換,你最好洗個熱水澡。」她用漠不關心的語氣說道。

  「你這裡有……男人的衣服?」他的語氣多少帶著一些質詢,一些不滿的味道。其實男人的心眼並不比女人大到哪裡,不光是只有女人會亂吃醋、疑神疑鬼,男人也會,只要是人……都會。

  她沒有馬上用話炮轟他,只是走到客房裡,拿出她以前的衣服,一些她早該丟,卻又優柔寡斷留下來的衣服。走回客廳,她將衣服扔向他。

  「這……」他看了下,覺得似曾相識,非常的眼熟。

  「你的!」

  「你還留著?!」他訝異不已。

  「可以當抹布擦桌子。」

  「靖雯……」他有些動容。不管她說得再怎麼刺,不管她的表情再怎麼兇惡,她對他一定仍然有情,否則她幹嘛留他的一些舊衣服?看來不能忘情的人不是只有他一人,整件事仍然大有可為……

  「現物歸原主,也省得占我地方,要丟掉又得跑一趟。」她嘲弄道。

  「靖雯,你仍然……仍然還是有些愛我的,是不是?」明知自己不該在她的地盤上問,但他管不了自己的舌頭。

  「鐘嶽,別癡人說夢,你當我薛靖雯還在癡癡的等你回來找我嗎?」她犀利、尖銳的聲音譏諷道。

  「但是——」

  「每段過去總會留下一些包袱、一些要丟又無處丟的東西,留著你說依然有愛,沒留你又會說我沒有風度,人很難做的,是不是?!」本來薛靖雯就是一個口才銳利的女人,這會兒更發揮得淋漓盡致。

  鐘嶽黯然了,一臉落落寡歡的表情。是不是他想太多、想得太美了?男人……有時也會被感覺騙了。

  「你最好快點去洗澡。」她嘴上不說,心裡還真怕他會得肺炎。

  「算了……」他一笑,放下手上原本屬於他的衣服。「我想再去走走。」

  「鐘嶽——」

  「這時候很適合雨中散步的。」

  「你……」

  鐘嶽畢竟沒有留下來,留下來又如何?!再聽一些更尖酸、更無情的話?薛靖雯不會在瞬間軟化,他和她更不可能馬上重拾舊情,何必徒增感傷呢?即使是屋外的雨,都比薛靖雯溫柔。

  薛靖雯雙手環胸,僵立在當場。這不是她料到的結果,他居然走了?!這不正合她的意?!

  是嗎?是這樣的嗎?

  將暖氣又開大了些,她突然間好冷、好冷,不知道是因為氣候的轉變,還是她的心境……

  她無法確定。

  一盒家庭裝PIZZA吃到只剩一、兩片,為了怕給其它人「可乘之機」,陶子傑很體貼的每天去接安琪下班;除了接她下班,總還會買些她愛吃的,有時是炸雞、有時是PIZZA、有時是黑森林的巧克力蛋榚,這些他以前視為「垃圾食物」的東西,現在他已經照單全收。

  屏幕上正在播以前的老片子「金枝玉葉」,當演到飾演公主的柯德莉夏萍和演記者的格力哥利柏必須分手時,安琪的眼眶也紅了,公主明明厭惡透了皇室的生活,但是她有責任要盡,所以不得不和所愛的人分開。

  一想到這裡,安琪的心情變得好沉重,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失去記憶以前的家世、背景為何,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身分……

  陶子傑看著安琪的臉由充滿笑意變成了一臉的擔憂,他若有所思的一笑。

  「你有沒有可能是什麼公主?」他用一種詼諧的語氣問她。

  「香港沒有公主。」她瞄他一眼的說。

  「說不定你是什麼大企業家的獨生女。」

  「也可能我爸爸是工人,家裡有一大堆的兄弟姐妹。」

  「或者是姨太太的私生女?」

  「某個人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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