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葉小嵐 > 愛情畫不清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
門鈴停了幾秒,又響起,再停幾秒,然後又響起,最後乾脆按住不放。 馬的!他知道是誰,也唯有她有這個本事及堅持,這兩個月來,她已經不下兩千次這樣按他家門鈴了。 蕭驤一身肮髒,一邊罵髒話一邊往外走,氣衝衝的來到大門前,倏地拉開玻璃門。 站在門口的,果然就是畫布上的女人,他當著她貼近的臉,直接關上門,發出砰的一響,玻璃門險些破掉。 「滾開!」他不客氣的怒吼。 扛著一大袋工具與材料,像個耶誕老公公,被門撞到鼻子的費巧,簡直比被雷打到還想抓狂。 現在是怎樣?這人是月經來嗎? 「喂,你開門啦!」她拚命大叫。 若是被人這樣當面甩上門,她就真的離開,那她打不死的經驗值是假的嗎? 見他還是不開門,費巧猛拍玻璃門,大叫:「你是氣血不順,還是月事不順?王八蛋!你趕快開門!」 顧不得路人側目,她抓狂了,更加用力的拍打,發出的巨大聲響幾乎讓附近的鄰居打電話報警。 「死長髮鬼,你給我過來開門!我扛著一大袋的材料,就是要在你這兒做架構,你是要我滾去哪裡?你快點開門!」費巧個兒小小的,聲音卻一點也不小,硬扯著喉嚨嘶吼,「開門!開門!」 馬的!超想殺人! 蕭驤一爬梳一頭亂髮,顧不得自己眼睛泛紅,眼神渾濁,像個野人一樣,奮力拉開門,硬生生的擋在門口,巨大的身軀將整個門框塞得滿滿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讓她踏進一步。 費巧不怕死的仰頭看著他,同樣是一臉氣怒。 「回去。」他的嗓音低沉嘶啞。 「工讀生已經開車離去,我扛著這一袋東西,你叫我去哪裡?」她直視著他,那雙小手貼在他幾乎不算布料的背心上,吃力的推動。 他像被熱鐵燙到,迅即避開她的碰觸。 費巧又一次趁虛而入,肩上的塑膠袋直接刷過他厚實的胸膛,黏上一條未幹的顏料。 「這是什麼?你又在分屍?」她邊說邊走向陽臺。 他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拉回來,「別進去。」 「別進去?你要在這兒弄嗎?這不是營業場所嗎?」而且她對畫室的興趣大一些。 他跟她賭氣,一語不發。 費巧的臉皮抽搐幾下,眼珠一轉,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啊!這次你該不會是真的藏了女人?」她的心跳紊亂,露出不自然的神色,「那……」 「沒有女人。」蕭驤一懶得理她,逕自不高興的走進吧台,掏出煙。 厚!他幹嘛要解釋? 遜啊!一碰上這個女人,他整個遜到了極點。 她的心跳慢慢的恢復正常,「那你幹嘛這麼神秘?走啦!在這兒弄,到時候又要收拾,反正後面已經很像垃圾堆了,做起事來比較方便。」 他站在原地,拖拖拉拉。 「走啊!」她率性的回頭邀約。 蕭驤一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輕盈的背影走進他的畫室,他說別進去,但是她硬要走入他的世界,那麼就讓野火燒吧! 他在陽臺窗邊停下腳步,繼續抽煙。 從她像病毒一般在他的生活裡擴散開始,他幻想過此情此景許多次,想像她跳進他的畫室裡,看見真正的自己、發現他的那一刻。 而此刻卻真的在發生。 他再吸一口煙,嫋嫋的煙霧裡有淡淡的香,是她的香。 她總是一身花香,來到他的身邊。 那滿身香味的女人走進了彌漫著油彩味的畫室,看見自己出現在巨大的畫布上。 費巧想起多年前學校門口常有人來寫生,那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成為畫家筆下的一抹色彩,現在她知道了這是什麼感覺,真是……難以言喻。 幾分鐘後,她走出畫室,來到他的身邊。 他面向窗外,看著遠方的景色,她則背靠著牆,低頭看著走道地板。 煙霧嫋嫋,兩人的思緒也縹緲飄忽,但清楚的是,他們都知道這代表什麼,以及畫室裡的畫代表著什麼。 費巧很心動,咬著下唇,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蕭驤一則是勉強忍住,心隱隱作痛。 風吹進了陽臺,吹動她的髮絲,她的小手攀上他還留有幾抹幹彩的手臂,嗓音柔軟的撒嬌道:「喂……」 不讓她說下去,他攬住她細嫩的脖子,低頭吻住那紅潤的唇瓣。 男人夾雜著煙味與特殊油彩的味道,密密實實的繞住她、纏住她,強烈的窒息感鋪天蓋地的罩住她與野蠻的他。 他揉亂了她的頭髮,像是責備她讓他這般狼狽與瘋狂,她在慌亂與貼實間接受他的迷亂與蠻霸直入,明明是失速的,卻讓她著迷在他的柔軟與熱度裡。 這幾個月來,他們像是互相攻擊的對手,也像是互相吸引的磁鐵,都知道忍無可忍之際,他們會把對方吃進肚子裡,對於情×的醞釀,他們都太熟知,只是這次難熬了些,他忍得幾乎全身疼痛,而她則是驚慌又迷亂,明明警告自己千萬別太接近他,卻又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他。 他捧起她的臀部,讓她躍上他的身子。 她環抱著他的頸子,細細密密的吻他。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