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余宛宛 > 助你幸福 | 上頁 下頁
四十


  難怪,我愛你。駱靖天在書本空白處如此寫道。

  他還愛我?一直愛我?

  是啊,如果他不愛,怎麼會對我用心至此?但如果愛,就不該那麼殘忍地逼我離開啊。

  我拉開抽屜,看到一支黑色鋼筆和一本皮革筆記本。

  我翻開筆記本,顫抖的手卻沒拿好,直接掉到了地上。

  我撿起筆記本,坐在地上看了起來。

  ……昨晚作了個夢,你笑著撲向我懷裡,說你懷孕了,我高興得像金剛一樣捶胸嘶吼,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然後,你不知道又從哪裡抱來一個小女孩,她身上穿著西方孩子受洗時穿的白色小禮服,小小軟軟的,長得好像你,可愛到不行,你把小女孩放到我懷裡,她大哭了起來……於是夢醒了。

  我的淚水啪的一聲打在筆記本上,暈開了“夢醒了”那三個鋼筆字。

  夢醒後,我大哭了一場,這是我逼你離開後,第一次哭。之後,我到百貨公司找到了類似你在夢中穿的孕婦裝和那件白色小洋裝,店員們跟我聊天時,我假裝著我有妻有女,說到你們時,我笑得好開心,可天知道,我如果再這樣下去,一定會瘋掉的,上天讓我活下來,應該不是要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我決定以後每年只回臺灣一個月,免得觸景傷情。日後我也許會去偏遠地區教導小孩,或許也會領養一個像夢中的小女孩……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再也看不清眼前的字,我把筆記本抱在胸前,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寧願他當年是真的對我膩了,想回到他太太身邊,至少那樣的他,最多就是有些自責,絕對不需要飽受折磨。

  原來他對我從來都是真心,所有推開我的怒吼,都是為了要助我幸福。他究竟是有多在意我,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我不知道他當年為什麼要逼退我,但就算他明天不在人世,沒道理我們之間都是他在一廂情願地付出、自作主張地決定我們的一切。我得為我們……不,我得為他做些什麼。

  我從背包裡拿出面紙擦乾淚水後,再度把筆記本抱在胸前。

  上天既然讓我們再次相遇,一定有它的道理。

  這一回,就讓我來助他幸福吧。

  §番外三:白致平的“為什麼你不愛我”

  “我愛你。”我捧著夏喜言的臉說。

  “但是我不愛你啊。”夏喜言笑嘻嘻地又灌了一大口梅酒。“還要——”

  “夏喜言!”

  “幹麼?”夏喜言一直把杯子湊到我鼻子前。

  “酒呢?”

  我瞪著她。

  她繼續對我笑。

  算了,是我孬,不該選在她喝醉的時候跟她表白的。但是,如果不是在她喝醉的時候表白,我又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我愛你。”我賭氣地又說一次。

  “我不愛你喔。”她繼續對著我笑。

  可惡,她怎麼連喝醉了都還拒絕我!我側過身,來個眼不見為淨,內心在淌血。

  失戀可以叫救護車嗎?心痛應該可以掛急診,因為太痛了……

  “呵呵……”夏喜言沖到我面前,捧住我的臉。

  我屏住呼吸,不是因為她挺嚇人的酒氣,而是因為她的唇離我實在太近。“為什麼我不能愛你呢?”夏喜言撲到我懷裡。

  為什麼?

  為什麼你不能愛我呢?

  我睜開眼,看著黑暗好半天,因為睡沉了,一時還無法回過神。

  啊,是一場夢,是一場關於以前的夢——我曾經向喜言告白過,在她回國後的第一次生日,但她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唔……”身邊的Tina咕噥了一聲,翻了個身,露出小麥色的裸腿和半邊俏臀後就繼續睡了。

  我可以吻醒她,她會很樂意配合我的生理需求,我們在×愛方面很合得來,可夢到喜言之後,再和別人發生關係,會讓我感覺很糟。

  我看著Tina綁著無數辮子的及腰長髮一眼,想起喜言說過,我的女朋友都很有個性,不是走自然的森林風,就是衣不驚人誓不休的嬉皮風。

  是啊,我的女朋友怎能不獨特?唯有風格獨特,我看到她們時,才不會想到喜言。

  我起身拿起香煙走到陽臺,看著遠方將明未明的天色。

  我知道我這輩子只會是喜言最好的朋友,我甚至能預料到我未來的不婚。

  就像喜言對趙季慶的想法一樣,我怎麼能在我心裡還有另一個女人時,去和另一個人廝守終身呢?那不公平,是吧?

  我長長吐出一口煙,看著天空漸漸地明亮起來。

  算了,我總會習慣喜言的人妻新身分的。不要再回想我們之間、不要再回想她知道我家境困難時,二話不說地把我拉到她那裡跟她一起開夥、不要再回想她四處幫我找獎學金而覺得她對我特別的點滴了。

  我低笑出聲,突然覺得我對她的愛,也許全都是感恩也說不定。

  但我感恩到她離我太近就會心跳加快,也實在太離譜了吧。

  我苦笑著拈熄香煙,決定回房再試著去愛一下別人。

  其實Tina挺可愛的,我隨便說個笑話,她也能笑得東倒西歪,不像夏喜言,不好笑時還會打我……

  這樣也挺好,不是嗎?

  §番外四:趙季慶的“如果那天你回頭”

  趙季慶看了眼接下來的客戶預約表——Lester,長時間居住國外,詢問房屋買賣事宜。

  他的秘書曾婉在備註欄上這麼寫道。

  該給曾婉加薪的。如果不是她,他這陣子不知道是怎麼走過來的。

  分手也有三個月了,他沒有特別打聽,卻還是有人“不小心”告訴他夏喜言結婚的消息。這個社會總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亂。

  原本就不容易入睡的他,變得更加難以入眠,工作幾乎都是靠意志力在支撐,後來是曾婉看不下去,硬拖著他去看醫生,讓他吃了些類似肌肉鬆弛的藥,他才能再次從睡眠中恢復了些許精神。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