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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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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都不好。」吳雅紗雙手插腰,瞪著他。「你得癌症是六年前的事情,你的身體現在已經沒事了,為什麼不勇敢地追求幸福?現在的醫療那麼進步,癌症已經變成了慢性病,你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不是嗎?」 他朝吳雅紗伸出手。 吳雅紗不明所以地伸手握住他的手,瞪大了眼。 陽光正盛,但他的手卻很冰。 「生了那場病之後,我的手就一直是這種溫度。雖然體力和精神各方面都控制得不錯,也沒有任何復發的情況,但體內氣血畢竟不比從前。」他淡淡說道。 「這樣算什麼!我手腳的血液循環也不好,比你的手還冰十倍,但我還不是結婚生子了嗎?你只是手冰,沒問題的。」吳雅紗啪地打在他的手臂上。 駱靖天笑出聲,迅速給了她一個擁抱。 「雅紗,我真高興有你這個好弟妹。」 「知道我好,那就要聽我的話啊。乖——」吳雅紗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快去跟喜言說明真相。」 「我這不就是要求婚了嗎?」 「我會被你氣死,說到底,就是你的完美主義在作祟。不能保護她到終點,你就連陪她一段都不願意嗎?」 駱靖天搖頭,側身看著一旁的玫瑰盆栽好一會兒後,才說道:「要遇見一個就算不需要說話,彼此各自做事,也能覺得氣氛和諧的伴侶不容易。這樣的默契愈是融入彼此血脈,當另一半要離開時,那樣的拉扯便會有如自己死去一般,我沒有完美主義,也不是不陪她到最後,我只是不忍心看著她痛不欲生。」 吳雅紗看著他寂寞的神態,頓時紅了眼眶。 「要不要痛,該由她自己決定。」 「我不要她痛——這事我決定。」 「你簡直氣死人了!」吳雅紗狠狠戳了他一下。「你給我站著好好想一想,這樣對喜言公平嗎?也許她真的寧願抱著你心痛,而不是因為分離而心痛。」 「我一個人痛就可以了。」 吳雅紗見他神態固執依舊,搖頭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她看不下去了,再不出手,她會後悔終生。 她答應什麼都不說,但她沒答應什麼都不做。況且,機會都送到眼前了,重逢任即,此時不出力,更待何時? 她低頭取出長裙口袋裡的錄音筆,準備立刻把剛才錄下來的話傳送出去。 「你是哭夠了沒?」白致平對著洗手間裡的夏喜言說道。 半小時前,還在家裡和白致平聊天的夏喜言,一聽到手機裡吳雅紗傳來的錄音檔,眼淚立刻失控地往下掉,然後她就抱起衣服沖進了洗手間,一直沒再現身。 「我才沒有哭,哭了眼睛會腫,今天是大日子,我要美美地出席。我剛才是在化妝啦。」夏喜言用哽咽的聲音回覆道。 「是啊,你沒有哭,剛才掉出來的都是珍珠、瑪瑙、珊瑚、琥珀……」白致平板著臉踢了下浴室的門。「你到底換好衣服了沒?是在穿金縷衣駒?」 「好了啦。」 浴室門被打開,穿著一襲白洋裝,一件合身皮外套,腳蹬羅馬涼鞋,帥氣亮眼卻又不掩清麗的夏喜言現身了。 白致平記得這件洋裝,因為當年喜言和駱靖天分手時,她曾不止一次穿著這件洋裝坐在沙發裡哭泣。而知道所有關於她和駱靖天內幕的他,也知道她曾經穿著這件洋裝及駱靖天的皮外套,在「天藍」拍過許多照片。 而她現在身上穿的這件皮外套,則是他去年到義大利旅遊時替她買的。 「如何?風華更勝當年吧?」夏喜言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又一圈,臉上妝容美麗,短髮勾在耳後,襯得一對黑眸水亮如星。 白致平心一動,卻翻了個白眼說道:「可以停了吧?以為自己是遊樂場的旋轉咖啡杯喔。」 「我身材沒變形,六年前的洋裝還能穿,很厲害吧。」她一手拎高裙擺,行了個宮廷禮。 「厲害什麼,根本是靠我送的皮外套擋住你比以前胖的手臂。」白致平冷哼道。 「我沒胖,洋裝穿起來剛剛好。」她完全不受影響,啪的一聲在他身邊坐下,推了下他的手臂。「要出門了嗎?」 「你準備好了嗎?」白致平側身看著她。 她點頭,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不成功就要成仁了。」她舉高握緊的右拳,做了個Fighting的動作。 「就算不成功,你也會纏到他成功的。」男人是拒絕不了心愛的女人的。「沒錯,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她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呵呵笑著。 「有我這麼聰明伶俐的蟲嗎?我是第六感敏銳的聰明人啦。」他看著她,拍拍她的肩膀。「還有什麼事要交代的?如果沒有,我們就出門。」 「有!」夏喜言傾身給了他一個大擁抱,把臉挨在他的肩上。「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幹麼沒事上演這種狗血戲碼?」白致平抓住她的肩膀往外一推。 「就是要演。」她繼續纏過去要抱他。 「那你小心臉上的妝別沾到我的衣服,不然我的身價會暴跌。」重點是她如果太靠近,會聽見他的心跳如擂。 「你真的很愛計較耶,但我還是很愛你。」她一本正經地說。 白致平覺得鼻尖開始發酸,所以馬上起身,貌似不屑地說:「拜託你不要再說了,我快吐了。」 「不需要用粗魯的話來掩飾真心,其實我……」 白致平抓住她的肩膀,鎖著她的眼說道:「我愛你。」 夏喜言呆住,只能怔怔地看著他。 「哈哈哈……我贏了。」白致平戳了下她的額頭,一溜煙地往門外走。 夏喜言回過神,抓起皮包立刻追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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