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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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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聽到這三個字了。」趙季慶背過身,不願再看她。「你走吧。」 夏喜言低頭把他家的鑰匙以及訂婚戒一起放在玄關入口處那個她陪他去挑的侖裡島木貓架子上,淚水啪地落在其上。 她不是存心要傷害趙季慶的,她是真的以為她可以和他過一輩子,如果不是突然發現自己還惦記著駱靖天,她與趙季慶應該就會這樣繼續下去。 拉開門,她忍住再回頭的衝動,怕他看到她的淚流滿面,甚且,分手的話都說出口了,再回頭也沒有用了。她或許是誠實地坦白了自己的感覺,但她傷了趙季慶也是事實。 當門在身後關上時,她蹲在門口無聲地哭了起來。 對不起,她不是不愛趙季慶,她只是沒辦法像愛駱靖天那樣愛他,她寧願讓自己受傷也不願傷害趙季慶,因為她也曾被狠狠傷過,她知道那種痛有多深、多麼不足以為外人道。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在心裡哭喊著,等到她再度有力氣時,她扶著牆壁站起身,戴上墨鏡,緩緩地走下樓梯,離開了趙季慶的世界…… 隔天晚上,因為趙季慶的事幾乎一夜沒睡的夏喜言,在下班前還特別先灌了一杯黑咖啡提神,才有力氣抵達和左大文約好碰面的咖啡廳。 這間咖啡廳很小,只有十個座位,她偶爾會一個人來這邊喝咖啡。 夏喜言推開店家手做的木造大門,卻在入內的第一時間怔在門口。 駱靖天看著她,臉上的驚訝並不比她少。 「今天想坐哪?」店長笑著問她。 「她坐這裡。」駱靖天起身走到她面前。 夏喜言鬆手關上店門,跟著駱靖天坐到了角落。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皺眉問道。 「左大文約我的。」 「他也約了我。」 駱靖天雙唇一抿,直勾勾地鎖住她的眼。「我想左大文不會出現了,你希望我離開嗎?」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遇到你就天下大亂。」 「你的手在抖。今天喝幾杯咖啡了?」 「不知道。」她想不起來了。 駱靖天看著她疲憊的臉龐還有微腫的雙眼,知道她前一晚必然是哭過的。她從以前就是這樣,如果哭了,隔天一定雙眼紅腫,就算冰敷也沒用。 駱靖天走到櫃檯前跟老闆點餐。 「不加糖、不加冰的綜合果汁和一份燻雞三明治,三明治的沙拉醬少一點,不要加醃黃瓜,再一杯熱耶加、一杯熱拿鐵。熱拿鐵半小時後再上。」 夏喜言看著自己青筋畢露的手,強迫自己鬆開。她知道果汁和三明治是給她的,只是他為什麼還會記得她的喜好? 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駱靖天只是記憶力好,就像趙季慶記得所有他聽過的名字一樣,她不需要受他影響。 她抬頭看向正朝著自己走來的駱靖天—— 事實上,除了臉龐淺淺的歲月痕跡之外,他並沒有改變太多。他一如既往地穿著合身的牛仔褲加上寬版皮帶,讓他瘦削的身形顯得修長。而Giorgio Armani的白色襯衫向來是最適合他的顔色,讓他顯得挺拔有精神,她還記得他每一季總是要買上幾件,無論正式或休閒風格,都讓她覺得很迷人。 駱靖天走到她對面的位子上坐下。 兩人看著彼此,沒人先開口。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動作向來很迅速的店長便送來了餐點。 「先吃東西吧。」駱靖天把餐點推到她面前。 她不想無事可做,所以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才吃了一口,就感覺肚子餓了,這才想起今天中午忙,她只拿了顆蘋果,邊打電腦邊咬。 駱靖天看著她一口接一口吃東西的模樣,心擰成一團。 他知道她一向會照顧自己,畢竟她父母在她十五歲時就離婚各自有了家庭,跟著外婆長大的她一向獨立,煮飯和做家事都難不倒她,她外婆過世的時候,他正好陪著她,那陣子的她總是哭著入睡,又哭著醒來。 她的外婆過世後留了一棟房子下來,房子當然歸屬於舅舅,而她的爸媽都各自再生了兩個女兒,將來能照顧她的機會也不大,所以他在那時就知道,除了他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會對她的下半生有任何想法。 夏喜言吃完了三明治,他將紙巾遞去。 她接過紙巾拭唇擦手,感覺時間從未流轉過。打從他們認識開始,他就把照顧她當成一種習慣,當時除了外婆和白致平,就數他和她最親,所以她也就自然而然地讓他照顧著,也依戀著待在他身邊的感覺——因為他讓她覺得她擁有了一個家。 他把果汁遞到她的手邊。 「我會照顧自己的。」她看著他的眼睛道。 「我知道。」從來都是他放不下她。 她喝了口果汁,問道:「左大文用什麼理由找你來?」 「他說他失戀了,要找我喝咖啡說心事。」他們對於他與喜言複合一事,從未死心過。 「你跟左大文一直有聯絡?」 「是。」 「那你知道我在到台東的前一天,去過左大文開的咖啡廳嗎?」 「我現在知道了。」 駱靖天沒有延伸話題的打算,因為每一個話題對他而言,都可能是個地雷。夏喜言見他抿著唇,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樣,心裡生出一股怒氣。難道是她叫他來喝咖啡的嗎?打從再次遇見之後,他就是一副如坐針氈,恨不得馬上從她眼前消失的模樣,難道她有那麼顧人怨嗎? 「聽說你移民了?!」她故意開口,就是不想讓他有理由早點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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