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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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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靖天抱起小花,馬上跟著往小木屋跑,偏偏身上的小淘氣存心不讓他順利追上前,一下踢腳、一下整個人重心往外晃,差點就要摔到地上,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夏喜言沖上小木屋的臺階。 「喜言,不要進去,你會後悔的!」抱著小花,離小木屋只有一步之遙的駱靖天喊道。 夏喜言回頭看了他驚慌的臉色一眼後,毫不猶豫地上前打開了小木屋的門。 於是她看見了—— 她自己。 二十二歲的她穿著白洋裝和皮外套站在草原上燦爛地笑著。 正確來說,是她的照片。 她的照片被做成等人高的海報貼在小木屋客廳的主牆上。 夏喜言再往前走了幾步,不能置信地把手貼在那張和她一樣大小的海報上。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有變態和極度思念著誰的人,才會把前女友的大張照片貼在牆上…… 「你出去!」 駱靖天放下小花,抓住夏喜言的肩膀,把她整個人往小木屋門外拉。 但早已來不及了,因為她已經全都看到了,而且還哭了! 夏喜言的眼淚飆出眼眶,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大聲喊道:「你這樣做對得起你老婆嗎?!」 「阿姨好凶喔。」小花躲在門邊,小聲地說。 駱靖天頭也不回地說:「小花,你當我的小幫手,去跟媽媽說喜言阿姨有事,不去吃早餐了,好嗎?」 「好,我是小幫手。」小花一溜煙地跑走了。 夏喜言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駱靖天的臉。他雙唇緊抿著,神色甚至是冷峻的,表示他有多不想讓她看到這一切。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在你前妻經營的民宿裡,擺著你們婚姻第三者的照片?你瘋了嗎?我是你們離婚的原因嗎?」她扯著他的衣襟,將高了她半顆頭的他往下拉,怒吼幾乎炸到他臉上。 「雅紗有比我更適合她的男人。」 「我要知道——我是你離婚的原因嗎?」 「不是。」 「但你沒忘記過我!」她像火灼似地推開他,整個人亂到無法思考。 「我只是懶得把海報拿下來。」 「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你連貼都不應該貼上去!」夏喜言又吼他,氣到想拿東西砸他。 「無論我有沒有貼這張海報或是我有沒有離婚,應該都與你現在的生活無關,你沒必要這樣火冒三丈。」 夏喜言氣到說不出話來。一句「無關」,就可以撇得一乾二淨嗎? 「照片裡面的人是我,我擁有肖像權,你給我把它拆下來。」她走到海報前方,伸手就要扯下。 可她的右手才抬起來,就被他扣住了。 他冷涼的手掌讓她身子一震,忘了要掙扎,就被他拉到面前。 「為什麼這麼介意?過去的應該都過去了。」他低頭鎖住她的眼。 那井深般的黑眸,讓她的心一下子便沉溺到那些曾與他共同擁有過的愛恨情仇裡。 「如果都過去了,你為什麼還貼著這張照片?是為了記錄輝煌戰績?我被騙得最嚴重,所以做成海報貼在客廳的牆上,難道其他房間還分別擺著不同時期受害者的照片嗎?」她愈說愈激動,身體甚至顫抖了起來。 「只有你的照片。」他也一直只有她。 「我不想知道這個!」她想抽回右手,卻不小心連左手也淪陷,落進了他的掌握之中。 「放開!」她眼神噴火地瞪著他,他卻無動於衷地繼續定定看著她。 「你現在真的過得好嗎?」 「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我過得很好,好得不得了,好到不能再好!這樣可以了嗎?我訂婚了,未婚夫又高又帥,事業有成,我們正在找房子,之後就要結婚生子,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了。這樣你滿意了嗎?」她大叫,踢了下他的腳。 「放開,不然我喊救命了。」 他放開她的手腕,卻改握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退後。 「如果真的過得很好,那你為什麼不笑?你從剛才到現在都沒笑過。」 「我過得好或不好,都不關你的事。我看到你如果還笑得出來才有鬼,你不要在這邊貓哭耗子假慈悲。」夏喜言氣到連聲音都在發抖。 「你如果很好,不會一個人到這裡……」 「閉嘴!」她捂住他的唇,驚恐地看著他,仿佛他的嘴會在下一刻吐出毒蛇猛獸。 他攫住她的手,緊緊一握。 她感到一陣淚意直往眼眶裡沖去,她咬緊牙關,氣自己的不爭氣,然後用力拍打他的手臂,打到頭髮都亂了,氣喘吁吁的像個瘋子,卻還是停不了。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駱靖天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由著她捶打。 直到她打累了,無力地頹下雙肩。 他握住她的肩膀,怕她就此倒下。 「我以為我過得很好。」她低頭說道。 下一刻,她被擁進了他的懷裡。一樣的松木味道、一樣緊擁的力道、一樣能聽見他的心跳。 她木然地把頭靠在他的胸前,放任自己什麼也不去想。 駱靖天只慶倖她此時沒能看到他的表情——他的雙唇因為有太多想說的話而顫抖著,他的眼眶刺痛著,因為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到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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