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余宛宛 > 代嫁新娘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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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只是想儘快查出真相。」 「還敢狡辯!我東春國仁義治國,本官管轄之下的五縣明文規定,若需用刑,需要鄰里三名公證人在場,你可曾做到?」 「在下一時心急……」公孫賞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這長清縣審案已出過五條人命,你卻一犯再犯,該當何罪!」朱太守拿起驚堂木又是一拍。 「大人……冤枉啊……」公孫賞不停地發抖著,只能勉強說出幾個字。 南宮嘯天耳裡聽著他們的話,卻是心急如焚地看著金映兒,怕她連這場審判都熬不過。 「小人也是一時心急,因為這妖女的事一日不解決,南宮老爺便不肯迎我妹子入門。我妹子一日不嫁入南宮府裡,南宮老爺紓困長清縣糧食之事便要一日後延,吃苦的都是百姓啊!」公孫賞哭哭啼啼地說道,擺出一臉清廉愛民的表情。 「我讓人告訴過你,若交出金映兒、或者是直接公審,我便能先供給長清縣一個月米糧度過糧荒,可惜公孫縣令不聽。」南宮嘯天冷冷說道。 「你這話可用白紙黑字寫清楚了嗎?」公孫賞眼裡閃過一絲狡獪。 「總之,這來龍去脈,我已派人調查清楚,一會兒便會水落石出。」朱太守看了南宮嘯天一眼,眼神似乎是要他放心。「金映兒父女兩人可先退至一旁。」 太守聲未落地,南宮嘯天與幾名奴婢立刻奔到金映兒身邊。 南宮嘯天抱起她,讓她冰冷身子整個偎進他懷裡,卻不舍地驀打了好幾個冷哆嗦。 金映兒被這般的溫暖包圍著,卻是一時難以承受,喉間一口腥羶血氣又要嘔上來,她咬緊牙關,使勁地吞咽下去,不想他擔心。 「很疼嗎?」南宮嘯天見她咬緊牙關,只得更加擁緊她。 「我很臭……」金映兒十來日不曾沐浴,蓬頭垢面、氣味腥膩,連她自己都受不了。 「你別說話。」南宮嘯天看向春花、秋月。「送水讓夫人喝。」 「夫人!」春花、秋月一看到金映兒體無完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送上水後便轉身啜泣道:「太守大人,我們夫人是冤枉的,她平素待下人很好,有好的東西一定跟我們分享,她絕對不是惡人……」 「穀倉火燒時,夫人奮不顧身地救出我的孩子。」不遠處的廚娘也大聲哭著喊冤。 「他幫我娘治好了病……」車夫跳出來說道。 「她還幫老爺做生意,這季糧行收益比去年還多兩成。」洪管事也上來,恭敬地說道。 一時之間,衙廳裡頭盡是對金映兒的讚美之聲,一旁前來湊熱鬧的民眾,無不聽得嘖嘖稱奇,只當這「假夫人」是個神仙下凡一般的好人。 金映兒倒臥在南宮嘯天懷裡,連氣都喘不過來,但她微笑著。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有什麼大不了,她只知道大家都對她好,她也只是想幫忙大家而已。 「大人,你莫聽這些鬼話連篇,那只是妖婦籠絡人心手段。她與許媒婆在花轎上路後,貪圖榮華富貴,並將我妹妹送上船隻外放。許媒婆已認罪,此地乞丐頭子蔡利亦曾經看見她們兩人交易,可傳他為證。」公孫賞說道。 「是嗎?」朱太守一挑眉說道。「怎麼許媒婆和蔡利兩人說的都不是這回事?」 朱太守將兩張狀子丟到公孫賞面前,上頭說他對許媒婆及蔡利屈打成招,逼他們掩飾公孫賞因為妹妹逃婚,且強行脅迫良家婦女金映兒上花轎頂嫁的行徑。 公孫賞一看狀子,臉色一沈,心下暗罵蔡利,一看情勢不對便反咬人一口。 「他們如今為了想脫罪,什麼話也說得出。大人冤枉,替我那可憐妹子作主啊!」公孫賞大聲喊冤。 金映兒躺在南宮嘯天懷裡,也不看廳堂上一切,只小口啜著他遞到唇邊的清水,弱聲問道:「我們何時回家?」 「待得太守將公孫賞定罪之後,我們便能回去了。」南宮嘯天說道。 金映兒摟著南宮嘯天的手,小臉往他心窩裡偎去,呼吸已經出息多入息少。 幾日下來,吐血如嘔水,她知道自己應當是被下了毒,也知道自己時間已經不多,只想好好更衣、一身乾淨地躺在他懷裡。 「傳溫文智。」朱太守說道。 公孫賞一聽這名字,臉色一白。 門口一名拄著拐杖,頭系青色儒巾的書生,一拐一拐地走了進來。 「溫文智,你當日可是與公孫姑娘一起私奔?」朱太守問道。 「是!公孫姑娘與我情投意合,在她爹娘生前並已指腹為婚與我,是她異母兄長,嫌我清貧,硬是要將她強嫁給南宮嘯天,我們只好出此下策。」溫文智朗聲說道。 「胡說!」公孫賞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與公孫姑娘搭了船,原欲到異國求生活。無奈是才下船,便被縣令派來的人給抓住。公孫姑娘被捉了回來,我則被推落海裡,幸而南宮老爺派來的人馬救了我一命。」溫文智說道。 公孫賞一呆,完全沒預料到南宮嘯天竟也追到了他妹子的行蹤,那豈不表示南宮嘯天從一開始便知道了新娘是假的。 那他這一切的機關算計豈不全落在南宮嘯天的眼裡?公孫賞突然冷汗直冒地低下頭。 「映兒,他的報應到了。」南宮嘯天低頭看著金映兒,撫著她臉龐的手指不住地顫抖著。 金映兒下腹閃過一陣劇痛,心裡只有回家念頭,可她對著他微笑,費盡力氣,卻只能更偎入他的懷裡一丁點。 他說什麼都好,有他在身邊,她什麼也不多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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