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余宛宛 > 代嫁新娘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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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思是,公孫姑娘再過不久便要回來了嗎?金映兒握緊拳頭,極力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卻連一點笑意都擠不出來。 她一臉不是滋味的表情,讓南宮嘯天心情極好,但他仍然對她放心不下。 「告訴我,若我救出你爹,你可會心甘情願地留下?」他表情肅然地問道。 「我留下做啥?」金映兒抿緊唇,光是想到他還會摟著另一個女子,一股怒氣便在胸腔裡橫衝直撞著。 南宮嘯天一見她滿臉不願,霎時一惱,沈聲說道:「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我只要你一句承諾——我救了你爹,你便得留下。」 「你很了不起嗎?我可以自己去救我爹。」金映兒板起臉,立刻溜下榻要走人。 他驀地扣住她的手腕,眼露凶光地將她扯回身前。 「你沒有金銀財寶,蔡利不會讓你爹離開。」 「我還有這對珍珠珥飾,這可是你酬謝我的東西,你沒資格管。」她狠瞪著他,拚命想扯開他手腕。 「蔡利既要你下毒害我,一對珍珠又豈能滿足他?」他說。 「反正,我們已經把話說開,我也沒留在這兒的必要了!我爹的事我自己會想法子解決!」她掙扎不開他的箝制,乾脆低頭忿忿咬住他手臂,非得在他手臂留下一圈印子,才肯善罷干休。 知情不報,作弄她也就罷了,居然還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應該留下和另一個女人共事一夫,太可惡! 金映兒咬人咬到牙根發酸,睜眼看他仍然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氣到她又多使了幾分勁咬人。 「在經歷過被人拿著刀子在背部刻字的經驗之後,你除非把我的手咬斷,否則我是不會喊痛的。」南宮嘯天冷冷說道。 金映兒心一疼,自然松了口。 但他仍然沒放手。 「放開,我們現在沒有任何干係了。」她別過頭,就是不看他。 「你假冒公孫姑娘一事,若是鬧上官府,對你也不是好事。」南宮嘯天扳過她臉龐,杏眸直逼到她面前。 她面對著他令人眩目的美貌,這回倒沒眩暈,只是氣到想噴火。 「你明知我是騙子,還占我便宜,你就沒罪嗎?」食指猛戳他。 「你是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是公孫姑娘!」她吼得比他還大聲,還不小心吼出一顆淚水。 她忿忿擦去淚水,不知道自己為哪門子而哭,只好一個勁兒地瞪著他。 「和我拜堂、洞房的人是你,肚子裡可能已有了我孩兒的人也是你。」他拂去她那顆淚水,凝視著她。 「你當我是你買來生孩子的母豬嗎?」金映兒氣得全身發抖,這些日子潛藏在心裡的諸多不安,霎時一湧而上。 她不要懷他的孩子、她不要被困在這裡、她不要和別人一同擁有他! 她瘋狂地落淚,對著他就是一陣沒頭沒腦的拳打腳踢。 南宮嘯天沒阻止她,靜靜任由她對他捶肩、踢腳、咬手,直到她累到無力動手,才將她擁入懷裡,附耳對她說道:「以我的身分地位,我若只是想找個女子來替我生孩子,還不容易嗎?何必一定要是你。」 金映兒趴在他胸前,想起他待她的一切種種,一顆心揪成一團。 「可我……從沒想過和誰共事一夫,我會抓破你妻子的臉。」 「我不會讓她有機會動到你一根寒毛。」 「為何堅持要娶公孫姑娘,她逃婚了,不是嗎?」金映兒抬頭,直截了當地問道。 「因為我與長清縣令公孫賞私下簽過合約,長清縣對外的米糧採購權在我與公孫家聯婚那日起,便屬於我。況且,我與公孫家的婚事經過皇上指定婚期,非同一般。」南宮嘯天拿過手絹拭著她淚痕交錯的臉孔,愈是心疼她,話就愈是要說個清楚。 「如今公孫姑娘雖已逃婚,然則在公孫賞尚未登門道歉之前,這樁契約仍未取消。況且,倘若公孫縣令上門致歉後,皇上堅持我需娶公孫姑娘為正室,我仍是得依行。當今天子喜怒無常,不少人因此抄家滅族,這事你不會不知情……」他鎖住她的眼,眼神沒有半分遊移。 「既是如此,那你留公孫姑娘為妻就好了,強押我在這兒做什麼?」她瞅他一眼,心其實軟了,卻還是要耍賴,硬要他說好聽話。 「我留一個沒錢沒勢又愛吃醋的人做什麼?你告訴我吧。」他笑著說道。 金映兒沒聽見好聽話,鼓起腮幫子,揪住他衣襟,放話聲明。 「除了我之外,誰敢爬到你頭上,誰敢當著你的面撒野?況且,你把人吃乾抹淨,真要翻臉不認賬,也要我認賠殺出,否則才不饒過你……」 「留下來吧。」他覆住她的唇,把留人的話送進她的唇間。「公孫姑娘就算被尋回,也只會是我名義上妻子,我要的只有你一人……」 金映兒摟著他肩頸,與他耳鬢廝磨,心裡因為他的在乎而漲得發疼。 但她行走江湖太久,看過太多男子薄情面貌,也聽過太多不受寵的妻子的遲暮悲哀。太多太多的事例,聽得她沒法子對他真正放心。 更重要的是,她天生不是宜室宜家個性,也沒法子甘心一輩子留在南宮府裡。 心裡雖這麼想,她卻是咧開嘴,對他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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