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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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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廷山皺起了前額,因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而顯得心情極度不佳。 「沒錯,傳聞麗苑是他三年前遇見葉芸後才接手的。葉芸的魅力不讓人渲染成十分都難。」龔希一想起弟弟方才的疑問句,皺了皺眉。「怎麼?你才到高雄沒多久,已經和她有瓜葛了?」 「剛才接你電話的就是她。」龔廷山陰陽怪氣他說。 大哥的女人?她夠本事! 龔希一沉默了會。「度假愛情?」 一向遊戲人間的弟弟想來不會如同其他男人般輕易淪陷,也該清楚惹上葉芸可能會帶來的後果。 「絕對。」 即使曾對她有什麼特別的眷戀,此時也都消失殆盡了。 如果連臺灣黑道政壇的幕後大哥都不抵她的豔情,就足見她的媚惑手腕有多麼的高段。 對於女人,他有雙重標準——適合玩樂的女人,絕計不會列入他真心以對的範疇之中。 對於一般女於,尚且如此了,更何況是葉芸那種人盡可夫的女人。他心中此時燃起的怒火,只是對自己識人不清的憤怒反彈吧? 一定是的。 「你自己該知道分寸。」龔希一聽出他語調中的憤懣。 「我知道的,一切不過玩玩罷了。」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玩玩罷了。」 第三章 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 鳳簫吹斷水雲間,重按霓裳歌遍徹。 臨風誰更飄香屑,醉拍欄幹情味切。 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夜明。 ——李煜《玉樓春》 一首「玉樓春」說盡了李後主的風流豪邁,也暗示了一入麗苑之後,即將入目的美人之眾與那倚旋纏綿的蜜意之狀。 龔廷山停住腳步,若有所思地盯著絲質牡丹刺繡屏風上所寫的詞句。 「龔先生?」穿著粉鵝黃色旗袍、笑容可掬的伶俐女子,隨著他的止步亦停仁等待。 「麗苑的裝潢何時改成這麼中國味?」他挑起眉逡巡周圍梨木門窗、深紅幃慢、嫋嫋的薰檀煙香。他印象中的麗苑一如印度後宮似的層層妖麗薄紗。 「芸姊來之後才改的。」年輕女子微笑以對。 他點了點頭,不再追問。葉芸的名字幾乎出現在麗苑中每寸空間。 入門至今不過數分鐘,他卻不斷地自入門的客人口中反復地聽到她的名字,她,有何腕力讓客人滿心期待?她有何能耐讓麗苑老闆將經理之大權交至她手中? 葉芸,難以捉摸。 今晚,他一踏入麗苑中國宮殿似的大門,還未開口說些什麼,門口招待的女子早已親切地迎前告訴他:「芸姊請您到『荷池』稍坐一會。」 她,早料到他一定會來。 龔廷山抿了下嘴角,不是太喜歡這種被看清、摸透的感覺。 「龔先生,這邊請。」聲細笑甜的女子優雅地向前一曲身,請他往前。 無怪乎麗苑於風月場間的聲名只更熾烈而未降溫,他望著眼前秀麗的身影忖道。 若這一個招待女子都有出眾的美麗,那入內的多情呢喃自是更令人嚮往。 隨著女子繞過屏風;開闊的空間,考究的裝飾,再度令龔廷山稱奇。如果葉芸在室內佈置所做的改變是為了滿足男人潛意識中主宰的天性與沉醉溫柔鄉的渴望,那麼她已經成功大半了。 他注視著室內沿著主軸線所分隔成的香軒、蘆塘、梅院、春塢……名稱或許不盡與台、堂、院等實際規格相符,但掩映在每處區域入口半透明綢紗之後的精巧妝點……細緻典雅的花木疊石、瑰麗絢彩的落地屏架、高幾高案的雕紋花飾……卻不免讓人有時空倒轉之感。 入口綢紗之後,猶可見穿著旗袍的女子或坐或倚的膩著男人,猶可聞女子或嗅或笑的媚音笑態。龔廷山擰起了眉,按捺下心頭那股莫名的、夾帶興奮的冒險感。 此時的麗苑是另一個世界:一個虛幻,夢境般的世界,一個男人想像中的綺想世界。他尚且會對此種風情產生衝動,也就不難理解麗苑何以如磁石般地吸引住所有男人的心了。 「龔先生,請進。」領路女子傾身掀開布幔。「『荷池』是芸姊特定的廂房。」 香遠益清 龔廷山勾起了一邊嘴角,望著深紅朱漆門形長躺椅後的一幅字畫……畫的是淡墨之荷,寫的是周敦頤的詠荷之句,只是……掛在這風月之地,不免顯得諷刺。 「請上坐。」女子半跪於長躺椅上的踏板處,望著眼瀟灑自若的他。芸姊果然手腕高段,竟連這般逸氣男子都能招引了來。 「規矩定要是跪著嗎?」他搖搖食指,一把拉起了她,逕自倚靠在覆著緞面的躺椅上。 「您喝茶嗎?」她淺紅了頰,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有其他選擇嗎?」 「任何你想得到的東西,麗苑都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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