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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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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芸略為慌亂地眨了眨眼,直覺地盯住眼前那雙微笑但堅定自信的眼眸。 看著她瞬間呈現的緊張,他拍了拍她交握至指節發白的手,以玩笑的口吻說道:「放心,飛機上的乘客都像我們兩個這麼瘦骨岐崎、弱不禁風的——肯定不會超重。」 她咬了咬唇,給他一個很短暫的笑,卻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直飛而起的壓力直壓到胸腔,恐懼也淹到了心口。她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她的命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她有太多的責任要負,她不能有事!也絕對不會有事! 他盯著她蹙起的眉尖,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意。 「閉上眼睛,好嗎?」低沉的語調有著平穩情緒的效果。 葉芸驚訝地抬眼望向他燦爛的笑容,乍然間有些恍惚。笑得開朗的他,竟有種孩子氣的固執,那雙發亮眼眸中的神情和卓夫好相似。 卓夫……她幽然地歎了口氣,急忙在憂愁進人眼瞳前的一刻閉上了眼睛。痛苦,是太深層的東西,不足以向外人道。 龔廷山動了動身子,讓自己更舒服地躺靠在座椅上,也為了讓自己能更清楚的看到她長長睫毛底下的疲憊。他並沒有打算在假期之中來場戀情,但卻又移不開專注在她身上的視線。此刻的她,看來太虛弱又……太美、太吸引人。 「聽我念完下面的東西,保證你安穩地一路睡到高雄。」他的聲音帶著調侃的笑意,臉龐卻有著不自覺的關心。 葉芸輕籲了口氣。他的聲音有著令人信賴的催眠效果,這也是他常勝的一道利器吧? 看她放鬆了些,他才再度開了口:「民法第一條:民事、法律所未規定者,依習慣,無習慣者,依法理。第二條:民事所適用之刁慣,以背於公共秩序或善良風俗者為限。第三條……」 葉芸不敢相信地張開眼望了他數秒。天,民法條文!虧他想得出來! 然而,她立即閃躲似的緊闔上眼,因為觸目所及的那雙眼眸太灼人。閉上眼,她僅僅敢讓他低柔、緩慢的聲調進人腦海、佔據思緒。不該受到影響的,她這些年看多了男人,早該心如止水了啊。 「……文字與號碼有不符合時,如法院不能決定何者為當事人之原意,應以文字為准。第五……」他對前來服務的空服員搖搖頭,細心地不驚醒她漸緩和的平靜氣息。 他的聲音讓人安心——葉芸意識有些模糊地想著。 兩天來未安眠的累,正昏沉沉的從四肢蔓延至千斤重的眼皮。 「第六條:人之權利,始於出生,終於死亡。」 死亡!當這兩個字猛刺人腦海時,葉芸突地僵了身子,漸襲來的睡意完全被刷洗一空。權利與死亡兩個名詞重夏地繚繞在意識之中,讓她胸臆間的氣息突然淩亂起來。她,連死亡的權利都沒有啊! 「怎麼了?」他注視她乍然的不安。 「沒事。」她搖搖頭,無聲地以手輕拭去額上泌出的冷汗。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張惶了,也許真是太累了,身體累,心靈更累!畢竟長期以來的期待與希望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後,逐漸變成絕望的感受也並不好受。 她偏過頭,凝視著擱實在座位旁的一袋醫療診斷書。唉! 龔廷山自空服員手中端過了熱茶,遞過予她,目光同時敏銳地順著她的視線方向看去,望見了紙袋上的醫院名稱。 「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她啜了口溫熱的茶入喉,腦中盤旋的卻是醫生依舊不看好的表情。 「我能幫什麼忙嗎?我和那家醫院的院長認識。」他不加思索地開了口。 葉芸感激地給了他一笑,豔麗的笑容中泛著淒冷的無奈。沒有人能幫她延長卓夫的生命,如同她無法真正地去信賴人一般。 他總是對陌生女子如此熱心嗎?她盯著他。 這些年來,異性特別在意的眼神只讓她更明白自己有著吸引男人眼光的特質。 而在關爰的眼神下所蘊含的別具用心,她不會不懂。只是,為了卓夫,她仍然感激起自己這張看似嫵媚萬千的皮相, 畢竟,這是她討生活的本錢之一。 那……眼前的他,是善意抑或另有用心呢?前者吧。葉芸直視著著他清俊的五官忖道。 以龔廷山的才氣加上超凡的外貌,還有他那種亦正亦邪、難以捉摸的微笑,他根本不需要對女人別有用心,因為女人早已先一步地對他趨之若騖了。也是如此,他的風流名聲才會總與其辨護盛名不相上下吧? 「我知道我這麼問有些唐突,但是如果真的需要幫忙,不要客氣。我不是每天都會在飛機上遇到美女的。」他以輕鬆的神態望著她。 「謝謝。如果有需要幫忙之處,我會開口的。」葉芸真誠地說。 習慣了男人別有所求的有目的的幫忙,對於他的坦白,她其實是有好感的。不過,也只止於如此了。她不是個活在陽光下的女人,兩人終究是沒有交集的,而她也沒有時間讓自己陷入一場沒有結果的短暫戀情。 「你住南部嗎?」 「土生土長。我從小到大都住在南部。」她輕攏回幾絲拂過臉龐的髮絲,忽而想起什麼似的抿唇一笑。 「你是來度假的嗎?慶祝陳芊瑜的官司成功?」 「本庭現在宣佈眼前的這位某某不知名小姐時事測驗一百分。」龔廷山笑開了一口整齊的白牙。他的魅力始終是帶著點戲謔的幽默。 「葉芸。」她伸出手和他相握。冰冷的掌接觸到他的溫暖包握時,心跳加快了些。 「龔廷山,你早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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