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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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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那天被男人捏住肩臂時那種喘不過氣的痛,所以會想逃開? 腦袋裡轉的問題,是她從未思索過的。 和家人一樣,從沒離開過華胥國的她,其實不需要太為難自己的心。 ——黑嘯天施法了!黑嘯天施法了! ——黑嘯天施法了!黑嘯天施法了! 睡臥于綠柳間的秋楓兒蹙著蛾眉,輕搖著螓首,掛著雪白玉鐲的纖手掩住耳朵,薄唇微抿著,帶著幾分少見的嬌嗔。 真吵!她不想聽那些話。 黑嘯天是巫鹹國有始以來法力最高超的巫魔又如何?他對誰施法又與她何干?鳥禽們何須驚惶? 這些鳥禽們在華胥國住了這麼久了,怎麼一點都不像華胥國的鳥? 在一陣吱啾嘈雜中,秋楓兒仍然昏沉沉地陷入半睡眠狀態中。她向來不是貪睡重眠的人,可是意識的渙散卻由不得她控制—— 仿若有誰正強勢地在呼喚她一般。 她清楚地感受到鳥叫蟲鳴聲從耳邊頓然消失,死寂黯黑取代了午後橘紅的餘暉,她進入了一場詭異的夢境…… 周遭的安靜並不正常,連呼吸都顯得過分生氣勃勃的安靜——不可能正常。 闐黑讓人看不清前方,心中卻不得不提防著四面八方隨時可能竄出的噬人妖獸。 是夢嗎?在她意識仍清醒時,就開始作夢? 秋楓兒感到土地上的瘴癘濕氣正滲入她的絲鞋,鑽透她的肌膚。 並沒打算快步走,身後的風卻催促地推著她的背。她停下住腳步,只能被迫向前。 「啊!」 掏心挖肺的狂吼聲,讓秋楓兒專注了心神。 是那個男人。 秋楓兒手腕上的白玉鐲忽而冒出陣陣冷意。瑩白的鐲色,居然在黑暗中亮出一層冷白的光。 白玉的臉頰才低頭瞧著鐲子,身後的怪風已然卷著她往男人的叫聲推進。 「滾開!」 暴戾的叫聲朝著她的臉面直劈而來,秋楓兒眨了兩下眼,倒也沒啥受到驚嚇。 一陣閃電,她再度見到了他—— 沐在青色妖光之中,他的粗獷五官更形張狂歪曲!而肩上胸前幾乎找不出一塊完整體膚的他,軀體全然緊繃的駭人氣勢,竟連她都忍不住打了個冷哆嗦。 莫騰靜止所有掙扎,雙眼發直地瞪著她,那深邃的眼閃過太多情緒—— 只是她不懂。 秋楓兒停佇在他面前,那些侵蝕他身軀的惡物嘯地消失無蹤。 「你來做什麼?滾!」 他囂怒地狂喊,額上豆大的汗流下,刺痛著他的眼。 她沒回答,心窩上陡地鑽入一股子的刺痛。 「嘲笑我啊!一個男人生不如死的醜態很有趣吧!」莫騰鷹爪般的手指眼見就要扣上她的肩。 秋楓兒的腳步踉蹌了下,正巧避開他的攻擊——此時太劇烈的心痛,讓她整個人縮成一團。 他的聲音伴著血滴走到她面前,每一步都讓她全身的疼痛加劇萬倍。 她倒抽了一口氣,目不轉睛地抬眼看著他—— 血肉模糊的他每走一步,她的痛苦就隨之起伏加劇。 她重喘了一口氣,乍然驚覺到自己所受的痛正是他的皮肉之苦。 「怕了嗎?這些鬼妖們用嘴用牙咬出挖出的血洞好看嗎?」他譏諷她看似膽怯如鼠的姿態。 她柔弱地輕搖螓首,清幽的眼泌著水光望著他。 痛!她無法呼吸了。 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向只能藉由萬物來感應他人的情緒,為什麼這男子所受的椎心之痛,竟會直接傳到她身上?因為時節已定到感應力最強的秋天嗎? 但,從前不曾如此啊! 「你搞什麼鬼!」 莫騰瞪著她原就雪白的臉頰,漸褪成死灰的白。 他搖撼著她的肩,想扯去她裝模作樣的面具,僨張的臂膀卻不慎扯裂了一道血流不止的傷口。 「啊!」她低呼出聲,整個人終於不支倒地。 她想說話,卻只能捂著胸口儘量平息四肢百骸的痛。 華胥國居民正是因為心臟不好,因此數數代代皆嫺習於不讓情緒有太多的大起大落,以求生命的自保。 「他們不是很怕你嗎?」莫騰看好戲似的矗立在她蜷曲的姿態前,冷笑睨著她。 她才一倒下,周遭的小鬼小妖們便虎視眈眈地打算拿她當下一個目標。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能讓妖魔不淩虐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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