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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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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看見你從主屋走出來,原來你和莫騰兄已經成親,在下未曾來得及送上賀禮,心中實有不安,特來向你致意。” 宋天遠臉上的笑容有著掩不去的落寞,或者那緊盯著她的眼裡還有著些許的試探吧。 “我們沒有成親。” 她穿過他的身邊,輕踩過竹林的落葉,微仰的螓首迎著秋風,一肩水緞的烏絲為靜謐的容顏憑添女子獨有的風情。 宋天遠呆楞地望著她,不自覺地呼吸她拂過身畔的風——秋姑娘身上該是最高貴的香氣。 可是……宋天遠皺了下鼻子,她沒有一絲馨香之氣,或者該說她身上完全沒有任何“人”味。 秋楓兒並未發覺身後人奇怪的心思,卻聽得樹問的鳥聲叨叨絮絮地說: ——這些人躲了一夜,不累啊? ——殺氣騰騰的,八成和莫騰脫不了干係! 她一個分神聆聽,半邊身子竟擦撞上樹幹,腳步一個踉蹌,手肘手掌眼見就要撞到碎石子地上。 “小心!” 宋天遠一個迅步向前,攬住秋楓兒的腰肢,阻止她的跌跤。 好輕好軟的身子!他無法阻止自己的心蕩神栘。 “我不礙事。”她淡淡說道,退了一步想拉開彼此的距離。 “秋姑娘,我對你……”宋天遠望著她的臉龐,脫口說道。她望著那停在他肩上的蝶,只道:“不用說了,我知道。” “你知道!”宋天遠的臉霎時翻紅一片,扶在佳人腰間的手掌顫抖著:“那我們……” 秋楓兒側過頭睨著他激動的神情。這人為什麼會如此喜歡她?就為了她一張冷冷淡淡的臉皮? “秋姑娘。”宋天遠屏著呼吸問道。 “你是你,我是我。” 她玉白的手拂上他的手臂,意是在推開他的靠近,但看在別人的眼裡卻是一副極親密的模樣。 “你們在做什麼!” 莫騰暴怒一響,像山林裡野獸攻擊時的低嚎,驚得宋天遠雙手撇清關係似的一推,驚走他肩上的蝶,也不小心將秋楓兒又推跌了一回。 “秋姑娘,對不起……”宋天遠連忙伸手要救。 “你再碰她一次,你的手臂會被本該屬你的劍砍下喂狼!”血腥的話以絕對狂暴的表情說出口,沒人會懷疑莫騰眼中嗜殺的光芒。 秋楓兒沒起身,索性偎著樹幹看著莫騰在幾步外瞪人的狠姿態。 他氣紅的眼鎖住她一徑的雲淡風輕,心中又是氣惱又是捨不得離開目光。 她如何能如此平靜? 第一次,他竟然能在夜裡沉沉入睡! 當他睜開眼,乍見窗外光燦的陽光之際,他狂喜地知道夢中那雙為他安神的手掌是真實的! 狂奔出屋只為著緊擁住她,孰知她卻與翩翩風采的宋天遠並肩而立,那情景刺痛了他的心——她與宋天遠站在一起的樣子,就像一對天造地設的佳偶! 她的娟雅脫俗之氣,魯莽的自己永遠望塵莫及。 他生來高大似獸,戾氣與咆哮是為了掩去內心深處的自卑。面對別人,他絕不承認自己的“下尋常”,橫豎世人皆醜惡。 然則,她不同。她若是天上潔白的雲,他便是地上最污濁的上泥。 雲泥之間,相差的何只是一片天地? “為什麼讓他碰你?!”莫騰臉色青黑地質問著她。 “我跌倒。』她揚起清水眸,視線並未遊移開,但卻微惑於他的怒氣—— 他看不出來嗎?他不笨啊…… “為什麼在我還沒睡醒前,便逃出門!”莫騰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一雙閃著微金的瞳,情難自禁地上前一步。 “手痛。”她垂在身側的手一動不動。 “該死!”莫騰的目光栘到她紅腫未褪的細掌,猛皺眉便要朝她走去。 “莫騰,站住!” 六名蒙面黑衣人紛然自樹叢間跳落,團團圓住莫騰。 “找死!”莫騰手掌一翻,粗厚的掌間已現出一柄利刃。 黑衣人一愣,明知那利刃該是藏在他的衣帶間,卻沒人瞧見他在何時出手。 “你這個師承妖魔鬼道的人才該死!”帶頭的黑衣人首先回過神,不願承認莫騰的武藝超出所有人的揣測,只將一切推諸於妖法。 “該死的是你這個滿口仁義的小人!每月壽誕開倉濟糧全是表面功夫,背後暗箭傷人才是真的!” 莫騰獰惡的黑眸直直地瞪著黑衣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懼意。 “公孫鞅!”宋天遠驚叫一聲,這回可真是受了驚嚇。意外得知有人要前來暗殺是一回事,看到這位被稱為仁者風範的人竟也心存惡意,怎能不意外! 公孫鞅回頭看了宋天遠一眼,萬萬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揭穿了身分。狼狽之餘,他不忘替自己的私行找藉口脫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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